王贯忙把昨夜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又道:“端王给的令牌真管用,县令吓了一跳,见了端王直磕头。”
魏明之道:“才给了三品官的令牌这就吓成那样了,还没亮明真实身份呢,若是知道了,那县令还不得三拜九叩。”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苏木却一脸深沉:“容妃娘娘被人下了药现下如何了?陛下还在房中照顾吗?”
魏明之拍拍他的肩膀:“别紧张,两个人好着呢,容妃下的药可和你的不一样,是能让人春宵一度的良药,我们就别打扰了,他们昨夜一定累着了,等醒了再出发也不迟。”
说道“良药”的时候,魏明之特意加重了语调。
话音刚落,就听得旁边房间传来茶碗破碎的声音。
苏木要破门而入,高三福和魏明之将他拦住,万一门一开,看到了不该看的,眼睛还想不想要了。
但又怕真出了什么事,高三福在门口试探着喊道:“陛下。”
只听魏承越沉声道:“不许进来!”
魏明之松了一口气,却也叹了一口气:“还以为昨夜一过,皇兄能赢得美人心呢,难喽,难于上青天喽。”
摇着扇子,魏明之进了自己房间,又探出头来:“都别在门口守着了,没用,回房间歇着多舒坦。”
苏木看了王贯一眼,想说什么又没说,气呼呼地回房间了。
高三福和王贯却很固执,都守在门口不肯动。
房内,赵清音抱着衣服站在角落里,看着地上的茶碗碎片一言不发,她不是有意打碎的,实在是急于躲避才不小心碰到的,再者茶壶和茶杯实在放得太靠边了,她的衣角轻轻一扫就掉了下来。
魏承越背对着赵清音穿衣服,“长宁,你把外衣裹在身上,剩下的衣服要怎么穿?朕不看你,你先把衣服穿好,朕有话对你说。”
赵清音的脸涨得红红的,她没想到自己和魏承越会那样相拥而眠,即使在皇宫时,都是穿好寝衣的。
想起昨夜种种,她心里又恼怒又羞愧,恼怒魏承越为何趁人之危,羞愧自己为何那般不矜持。
就算是之前,她也没有像昨夜,主动勾引,主动献吻,主动脱衣服……越想脸越红,但还是嘴硬道:“陛下说了,不强迫……”
魏承越穿好衣服转过身,“长宁……”
“转过去。”赵清音立刻打断他。
魏承越又转过身,语调柔和:“昨夜是朕没有把持住。”又叹了一口气,“朕还是先出去吧,你快些穿好衣服,有话我们路上再说。”
出了房门看见高三福和王贯,魏承越吩咐道:“三福,让厨房准备一些解宿醉的药茶,王贯,找两三婢女伺候娘娘沐浴。”
虽然早有准备,但听到沐浴两个字的时候,他还是愣了一下,整个皇宫都以为陛下和容妃早已同房,其实只有王贯知道,他们并没有。
看着魏承越的神情,他就已经能猜出来,解了合|欢散后的赵清音,想起昨夜发生的事,心里该有多难受。
木桶中放好了温热的水,赵清音把找来的婢女都赶了出去,坐在木桶中,双手抱住肩膀,那种愧疚和自责又涌了上来。
自从恢复记忆后,她一直将自己的感情压制地很好,刻意不去回想她和魏承越之前的种种,即使再次回来,也不断提醒,他是叛军之子,是将她关入牢狱之人,和那个失了一段记忆,在农户家中相依相伴,在东宫信她护她的人不一样。
可是,经过昨夜她才知道,自己对魏承越的感情有多渴望,压抑克制久了,爆发出的情感究竟有多浓烈。
她该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父母兄长,该如何面对救他出牢狱,将复国希望寄予在她身上的韶国旧臣。
赵清音将整个身子沉入水里,她想如果自己就这样死了,是不是心里就不用再这样难受。
猛然呛了一口水,迫使她浮出水面,大声咳嗽起来。
“娘娘。”王贯在屋外喊她。
“无事,告诉陛下,我没胃口用饭,一会梳洗完毕,就启程吧。”
“是。”
沐浴完,换好衣装,梳好发髻,她看了一眼梳妆台前昨日王贯新采买的胭脂水粉,叹了口气。
她出宫时未带胭脂水粉,若不是魏承越气恼,王贯去买,她昨夜也不至于将自己装扮的那样像男子。
如此,就不会被那妇人看中,饮下合|欢散。
终是逃不过,命运强行要挖开她尘封已久的情感。
她拿起昨夜魏承越为她买的花胜,思索良久,还是戴在了发髻上。
一打开房门就见王贯等在门口。
“娘娘,车架已经备好了,陛下在等您启程了。”
赵清音迈步,王贯却停在她身后。
“娘娘,要不要再等一等。”
赵清音笑道:“你是觉得我不想见他吗,再等又有什么用,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
“娘娘……”王贯抬眼看她,“刚大家一直在一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