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家乡,到了端午佳节,会用雄黄涂抹小儿额头,意为驱避毒虫,还会给小孩子佩戴长命缕,可避灾除病、益寿延年。但是我从小无父,母亲病重,常年卧床,没人给我画额,也没人给我佩长命缕,我就跑到村口,拿着乞讨的碗叫嚷,有好心的富人路过会给些银两,我就问他们可有雄黄酒,大多时候是要不来的,只有一次,一个身着华贵服饰的妇人打量我许久,给了我一小坛雄黄酒,我自己沾了酒水在额头上画了个王字。”
王贯所说都是亲身经历,这个妇人是当时韶国的平南公主,外出路过他所在的小村,相中了他,问他愿不愿意进宫,还要给他母亲看病,后来他才知道,平南公主是要把他送到中宫让皇后挑选小公主的玩伴。
他成为了太监,可是母亲已经病入膏肓,等小公主长大,平南公主也病逝了。
所言都是实情,说起来自然是真情流露,苏木也当真以为他是想家了需要倾诉,在王贯端上茶水时,想也没想就喝了。
王贯看着趴在桌子上的苏木,想着他睡醒了肯定生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拖到床上,脱去外衣和靴子,为他盖上薄被,熄灭了烛火,关好了房门。
然后到自己房中换上了轻便的短衫,这才轻轻推开了赵清音的房门。
一进门就看见换好男装的赵清音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他不禁摇头,分明就是困了,还非要出去喝酒。
现在睡着了,不去正好。
他轻手轻脚要为她盖薄被,不想刚盖到身上,赵清音就醒了,朦胧着睡眼问他:“苏木睡着了?”
王贯点点头,
赵清音一个猛子从床上爬起来,“王贯你太厉害了,我自小就知道,你是什么事情都能办成的。走,喝酒去。”
王贯无奈,只好应:“是。”
一进到醉香坊,就有一打扮靓丽的妇人迎了过来,“公子看着眼生,第一次来吧。”
妇人自上而下,又自下而上来来回回打量了赵清音好几眼。
赵清音想着,不会是被认出来是女子吧。随即便否定了,今日这装扮她可是用心了,等王贯的时候,颇有些无聊,仔细地画了两道剑眉,不但没涂胭脂,还把妆粉混了画眉的回回青涂在脸上,现在又不是白日里,更应该看不出来才对。
“你是这酒肆的老板?”赵清音问道。
“正是,公子请坐。”酒馆只有寥寥几人,妇人把赵清音引到靠里的位置上:“公子,我们酒肆可有的是好酒,今儿是端午,雄黄酒自是少不了,公子要不要也尝一尝奴家自家酿的碧芳酒?”
赵清音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有什么好酒都上来。”
“好嘞。”妇人收了钱走了,很快一个豆蔻年岁的女子端着茶盘,上面放了三个酒壶,和两个酒杯。
女子为赵清音和王贯添酒,给赵清音添酒时明显动作迟缓,不住地看她,看着看着还红了脸。
赵清音的心思都在酒上,自然没注意,王贯也没在意。
女子细声细气道:“公子,这一壶是雄黄酒,这一壶是米酒,这一壶就是我娘亲手娘的碧芳酒。”
赵清音听到碧芳酒来了兴致:“何为碧芳酒?”
女子看了赵清音一眼,又慌忙躲闪了视线,脸更红了:“是将莲花捣碎后浸制的酒。”
赵清音点头道:“有劳姑娘了。”
那女子磨磨蹭蹭,三步一回头地往后院走去。
赵清音先喝了一口雄黄酒,味道辛辣,还有些苦,不怎么好喝。又喝了一口米酒,甜甜的,略有些酸,还不错。最后她喝了口碧芳酒,有着清新的草叶香,还微微有些涩,回味甘甜泠洌,很对赵清音的口味。
她看着窗外,时不时和王贯搭两句话,碧芳酒一杯一杯下肚,很快就喝完了。
她招招手喊道:“老板娘,再来一壶碧芳酒。”
妇人拿着酒,扭着身子过来,为赵清音添酒。
“公子,这壶酒奴家送你们,让小女为公子献唱一曲如何?”
说着,刚刚那女子就拿着琵琶坐在了他们面前。
赵清音忙道:“不敢当,这酒钱我们照样给,这曲就不听了,老板娘,快让你家女儿休息去吧。”
她不知道这妇人想做什么,但她觉得肯定有事。
“凤儿,你瞧,公子在关心你呢。”妇人冲着女子喊道。
女子笑着起身,腼腆的看着赵清音:“多谢公子关怀。”
赵清音无奈摇头,突然想到了什么,直接问道:“你们这家酒馆不会还做些其他什么勾当吧,比如,故意勾引,却又推却不愿,然后报官,说是调戏良家妇女,要陪你们多少银两,这可不比这一壶酒贵!”
听到赵清音这么说,那妇人忙安抚道:“公子误会了,误会了。”
“那你说说,误会什么了?”
妇人坐在赵清音身旁,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公子别看我如今好好的,我呀,活不久了,说是胸口有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