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越拉起赵清音,苦笑道:“带你出宫是散心的,以后你不愿意听的话,朕就不说了。”
他的语调委屈,藏着心酸,听着竟是有些卑微。
赵清音抬头看他,那努力讨好的样子,让她心闷闷的,好像有什么堵在胸口,怎么样也化解不了。
如果在她恢复记忆前,在那个南巡遇刺的夜晚了,他能这样对她,该有多好。
可是当她记起自己是韶国公主的那一霎那,每一瞬间对魏承越的心动,都让她对那些死在魏承越父子大军下韶国皇宫的人们,有着更深的罪恶感。
下了马车,刚要进客栈,魏承越吩咐道:“朕和容妃去镇里随意走走。三福,给我钱袋。”
苏木把手里的缰绳塞给魏明之,“陛下,属下陪您和容妃去吧。”
魏明之反手把自己的缰绳和苏木塞给他的缰绳,又塞给了苏木,“你去喂马,我陪着皇兄去。”
高三福和王贯想说什么,但却插不上话,只是把钱袋递了过去。
魏承越接过钱袋:“你们都别跟着了,一会安顿好了,若想逛就自己去。”
说完拉着赵清音往人群中走。
他将赵清音拉得紧紧地,时不时看一眼,生怕一瞬不看,一松手人就不见了。
行至热闹的长街中央,魏承越停下了脚步,他盯着赵清音问道:“长宁,这里离皇宫很远了,你会不会想从我身边逃跑?”话虽这样问,但手却越拉越紧。
赵清音摇摇头:“不会。”
“那到了凉城呢,那里和月肃国接壤,你会不会想回去?”
赵清音还是摇摇头:“不会。”
魏承越深呼一口气,笑了起来,“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夜你偷跑出宫,后来你说,心里已经有了在乎的人,朕以为你不愿留在朕身边……”
“不会。”赵清音又说了一遍:“有生之年,我都会留在陛下身边。”
她的有生之年,或者他的有生之年。
现在若不是在繁华的街道上,魏承越真的想抱起赵清音转几圈。
她不会离开,人生这么长,他就一定能让她重新爱上自己。
魏承越高兴地拉着她穿行在人群中,好像在找什么,四处张望。
月色渐渐升起,映上屋顶的瓦片,也映在人们的身上,越发显得明亮,晚风并不冷,吹着姑娘们身上脂粉的香气、街边各色吃食香味、塞了各种草药的香囊气味,还有艾叶和菖蒲的气味……都混杂在了一处,却奇怪的好闻。
两旁的铺子前悬挂着花灯,很多花灯上都画着五毒图,那样剧毒的毒物,画在花灯上,却并不可怕,黄色的蛇信和绿色的蜈蚣,这样鲜亮的色彩瞧着温和了许多。
远处好像有人在表演什么,传出一阵阵喝彩。
魏承越终于在一处叫卖珠花发簪花胜梳篦的摊铺旁停下,银光金闪的,一眼望去,真让人看花了眼。
叫卖的大婶看见两人在摊前停下,兴冲冲地向魏承越兜售:”公子,你家夫人可真美,买个发饰吧,你看这支簪子,五十文钱,小娘子戴上肯定更美了。”
魏承越不看大婶手中的簪子,在那一堆晃眼的发饰中,挑了个玉兰花样的花胜,然后给了那大娘五十文钱。
大娘递给他三十文钱:“这花胜便宜,只需二十文钱。”似有些不悦,唠叨着:“看着穿得锦罗绸缎,也太小气了。”
赵清音看向那些发饰,虽说旁的更贵重,但她确实也看中了这个清雅的玉兰花花胜。
魏承越接过三十文钱收好,将花胜插于赵清音的发髻上:“这一路都是卖香囊、五色线、糖人、面具的,想给你买个发饰还真不容易。”
赵清音伸手抚上那花胜,魏承越立马道:“不许拿下来,这一路都不许拿下来。”
赵清音抬头冲他笑笑:“不拿下来,我只是将它插得更牢些。”
他先是小心询问,又极力讨好,得到答复后高兴地拉着她买发饰,赵清音委实有些不忍再拒绝。
“长宁,你还想要什么?香囊?还是糖人?”
赵清音当然想去喝酒了,但她不想和魏承越去。
“都行。”
魏承越看起来心情不错,带着赵清音先吃了粽子和当地的特色小吃,又买糖人又买香囊,还凑热闹去看喷火表演。
场中那人光着膀子,喝下碗中的汤水,扎稳马步运功,瞬时仰面,喷出五六米高的火龙。
“好!好!”
人群中一片叫好,杂耍艺人鞠躬抱拳,拿着空碗来讨赏。
魏承越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他的碗里,杂耍艺人抬头看了魏承越和赵清音一眼,不停鞠躬道谢:“两位大善人,必有福报,必有福报。”
周围的人也投来了探究的目光。
魏承越从容淡定的穿过这些目光,拉着赵清音又往别处走去。
他们买了很多东西,五六个糖人,十多个各式的香包,还有很多五色线做成的手链,两三个不同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