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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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雪时领第二个月工资那天,在回来的路上看见一道彩虹,不少路人拿出手机拍照。闻雪时也拿出手机拍下,最后发了一条朋友圈。她朋友圈里的人很少,除了程煜,就只有姜佳云他们,姜佳云他们她早屏蔽,因此这彩虹也只能做无人欣赏的舞台主角。
回到家的时候,姜佳云难得在沙发上安静坐着,四处透露出郑重的气息。
闻雪时接收到,犹豫了两秒,还是问:“怎么了?”
姜佳云说:“我打算给你迁户口。”
通知的语气,不是商量,不给她妥协的余地。
闻雪时拖鞋的动作一顿,踩进柔软的夏天凉鞋,缓缓抬头。她已经尽力掩藏她所有的引线,但姜佳云仍旧毫无障碍地点燃其中一根。
闻雪时反问:“凭什么?”
姜佳云和她对视:“不然呢?你外婆已经死了……”
“所以呢?”她语气凶狠起来,眼神也是。
姜佳云一愣,别开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闻怀白他……”
“关他屁事。”闻雪时抢话,她几步跨到姜佳云跟前,眉头皱着,全然是陌生的姿态,“你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吗?”
她的大眼睛遗传自姜佳云,此刻正瞪着姜佳云。
姜佳云冷笑了一声:“你们之间能有什么?你以为能有什么?”
闻雪时吐出一口长气,当然有,没有的东西,不必要用到那一句“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但是她不必要告诉姜佳云。
“我不会同意,外婆才是我的家人。”言下之意,你不是。
姜佳云脸色更冷几分,“你什么意思?我不是你妈?我供你吃穿,没有我会有你?”
闻雪时一剑封喉:“你有本事别生我,我恨不得没被你生过。”
她径直回到自己房间,砰地一声摔上门,如果能选出生的环境,没有人愿意做她姜佳云的女儿。
闻雪时做好了长期战斗的准备,甚至想过,如果她坚持,她可以学一些叛逆的手段,离家出走之类。
但意外没了后续,这简直不像姜佳云的作风。
闻雪时并没觉得松一口气,反而更觉得提心吊胆。因为这样,会更以为姜佳云在酝酿别的事。
在这种提心吊胆里,闻雪时迎来十七岁生日。
毫无波澜的十七岁生日,姜佳云也许记得,但不为所动。闻雪时自己记得,但也不想动,什么生日蛋糕长寿面庆祝活动,索性都让它过去。
在时钟跨过零点的那一秒,无波无澜的十七岁开始了。
倘若十七岁能像生日一样,那真是最好不过。
但上天最喜欢恶作剧,总是要让你和愿景背道而驰。
所以闻雪时的十七岁,波澜壮阔。浪推着浪,一声接一声地拍向她,将她眼鼻口耳全都淹没。
山雨欲来风满楼,风刚开始的时候,很轻。
棠城的初冬不算寒冷,一身粗线毛衣,套个校服,勉强能应付。等到中冬,就非穿羽绒服不可,否则寒意便如蛆附骨,让人无所遁形。
手冷到拿不稳笔的时候,还得应付期末考试,数学卷子还算简单,即便脑子都冻僵了,也还能应付得来。
哈一口气在掌心,就能抓住白雾。她写完最后一道题,把笔放下,下考的铃声便跟着响起来。
程煜高兴地要发疯,“闻雪时,你考得怎么样?”
“就那样吧。”闻雪时平淡地应付,和他们的热烈格格不入。期末考试结束,很快就要迎来寒假。
时间过得真快。
她已经忘了闻怀白。
*
暖气开得很足,姜佳云竟在厨房洗手作羹汤,闻悯回来也吃了一惊。
“今天什么日子?”闻悯问。
姜佳云摇头,挑眉说:“没什么日子,就随便的一个日子。”
……
饭到尾声,才起波澜。
闻悯说:“今年过年,老爷子希望我们一起陪他过。可能得去一趟老家。”
姜佳云又惊又喜,这对她来说自然是家人的认可,“挺好的,也不是很麻烦,老人嘛,也该多陪陪。”
闻雪时心想,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可是他们如果都要走,绝不会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所以她的意见不重要,她沉默起身,预备回自己房间。
这时候闻悯才说:“雪时也一起去吧?”
姜佳云替她回答:“当然了,不去的话,她一个人干嘛?”
她一个人当然可以过得很好,但是他们认为她不可以。
闻雪时也没有反驳的余地,所以有什么用呢?
她关上房门。
*
期末考试的成绩哀鸿遍野,似乎考得不好,就无法过一个安生年。可是闻雪时不必要,她考了年级前五十,也平淡把试卷收进书包口袋。
没有人会在乎她的考试成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