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着霍去病是当朝皇后的外甥,又能以区区十三岁之龄就担刘彻交代的差事, 未来必然不可限量。
于是他们就刻意摆出友好的姿态,想要趁着霍去病帮他们迁离的这段时间, 使出各种方法与他拉近关系。
然而霍去病成长在宫中, 金银之物根本没法诱惑他。
见财不起作用,便有人把念头打到了色这上头。
毕竟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位霍小少爷又还未成家,若真能和他攀上亲缘, 便是真迁去了寿陵也是值的。
在霍去病被这些家族族长约去商谈迁徙事宜, 却“意外”认识了第三位打扮娇俏的小姐时,他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也不蠢,立刻就把这位羞怯唤自己的小姐与那些在自己面前格外脆弱、一不下心就会崴伤脚迎面撞上自己的少女联系上了。
原来都是安排好了的, 他根本就不该善心扶一扶挡一挡。
还好他每次都拿捏住了分寸,顶多是扶着人家姑娘的肩膀让立正了就走了,没有更亲密的举动, 否则这些人不定怎么编排出事儿来。
霍去病沉下脸来,那边家主还一无所觉地让少女为他这外客奉上一杯热茶。
于是在少女打翻茶就要摔进自己怀里的前一刻,他站起身去接了那茶盏,让她扑了个空,摔在了自己原本坐着的椅子上。
“若是手滑就不要替人端茶,脚软就不要在外行走。”被算计了这么多遭,霍去病再好地脾气也顶不住了。
冷声向摔疼了的少女说完这两句,他又走近坐在上首的计划主谋,道:“迁徙的事有什么好与我谈的,要么你们好生收拾了搬走,要么我就让士兵来替你们搬,我没那么多时间Jing力与你们玩闹。”
霍去病松开手,原本被他捏在手里的茶盏便摔碎在了地上,还显得有些烫的茶水就这么溅在了这位中年家主的袍角上。
他愣愣听着眼前这个还未完全脱稚气的少年郎警告道:“我不与你们玩笑,如果你们再耍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把戏,我就当你们是想害我性命,直接押解了你们入狱了。”
霍去病虽然一直没对这些豪强怀着什么好感,但是也没将他们当成过敌人,因而总叫旁人以为他是性情温和好说话那一类的翩翩贵族少年。
但实际上他自小便知兵事,又已跟着卫青上过战场,见过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浸润骨子里的其实是将领的肃杀气质。
不是与人斗狠的暴戾,却能轻易引动人的恐惧心。
原想着勾引他的那位小姐望着未克制着杀意的他都不敢喊疼了,只浑身瑟瑟。
为一整个家族当家做主的中年人也被他骇住了,忙不迭地点头应承下来。
霍去病仍未觉着满意,看着这些意图算计自己的人便觉得生厌,但好歹还是记着刘彻交代自己的任务,抑了心中恶感,离开了这处宅院。
再有要请他去商谈事宜的,当然也就请不到了。
可即便是霍去病不亲身前往赴会,他行在路上还是会有各种“巧合偶遇”,让他恼怒防范的同时,也让他思念起了久未见面的曹盈。
也只有他的小姑娘才能让他完全放下心防。
好在年末前,这些原本瓜分天下各处土地的豪强富户都成功被迁至了刚开始建设的寿陵所在地茂陵。
茂陵成为了拥有二十七万人口的繁华县城,原先各地被豪强们瓜分的土地也被官府再分配。
霍去病也终于可以卸下肩上的担子,回长安复命了。
只是这大半年奔波劳累着,还需忧心各种针对自己来的Yin谋诡计,他便是睡梦中也难安宁。
曹盈看着枕在自己膝上少年的睡颜,发现他明明已睡着,眉宇间却还压着沉沉的郁色,明了他这一趟必是格外辛苦。
可她也没法做什么,只能一壁以双手覆成桥,挡了会刺激他睡眠的光线,一壁轻声道:“霍哥哥,你已回长安了,到家了,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她反复说了几遍,才发现自己这样似乎有点傻,睡着的人又听不见自己说话。
但也不知是她身上淡淡的药香有安眠之效,还是霍去病当真在梦里也听见了她的声音,总归一会儿后她就发现膝上少年已舒了眉目安然睡着了。
至宴罢,刘彻先一步离开,宾客们也渐渐起身散去,曹盈才轻推了推他的肩膀:“霍哥哥,该起了。”
霍去病苏醒,虽未完全解了乏,但Jing神上较先前还是清爽不少,便坐起了身稍舒展了肩臂,预备送了曹盈出殿就去面见刘彻。
可他一套动作做完,才发现小姑娘仍是坐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羞赧模样。
发现自己看她,她才试探性说:“霍哥哥你要不先去见舅舅,我再坐一会儿。”
“怎么了?”霍去病见她正拿手攥成拳小幅度捶着自己的小腿,明白了过来。
他蹲下身以手背触了一下她的小腿腿腹,发现是一片冰凉,问道:“腿麻得很难受吗?”
曹盈声如蚊yin地“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