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少女们的目光全部集中到自己与刘玥身上。
十几人皆是面上带笑,眼神中却并无太多喜意,更多的是好奇探究之色。
在这种注视下,曹盈没忍住瑟缩着退了一步,又被刘玥挽着拉了回来。
“这就是我曾与你们说起的安和翁主。”刘玥含笑将曹盈介绍给她们。
在场少女都听家中父兄说起过曹盈的一些事迹,晓得她得宠御前,立时更多出了些热情。
一会儿,她们中地位最高,服饰最是华美的一位就走了出来,熟稔地与刘玥招呼道:“殿下与翁主的关系看着很不错啊。”
“那是自然。”刘玥很是自傲地道:“我与盈姐姐是自幼一起长大至今的情分。”
然后刘玥又为曹盈介绍了说话的这位:“盈姐姐,这位是舞阳侯嫡系一脉的樊韵。”
闻言是舞阳侯一系,曹盈仔细打量了樊韵。
舞阳侯一脉传承的事迹实在过于Jing彩,曹盈不通晓其他世家,也通过下人们的八卦完全知道舞阳侯的事迹了。
最初汉高祖所封的舞阳侯是赫赫有名的樊哙大将军,享有封国。
只不过这样一位出身沛县的开国之将与吕后的关系同样深厚。
他娶的就是吕后的妹妹,他的家族自然与吕氏家族牵扯极深。
因此在吕后死后,吕氏家族被清算,当时继舞阳侯位的樊哙之子同样被杀,舞阳侯的封国也被除为县。
之后还是文帝厚道,念起樊哙是功臣宿将,不忍他的后代作为白身庶人艰难为生,便立了樊哙的另一个儿子作舞阳侯。
表明文帝针对吕后残存势力的行为已经打住,也算是对世家的安抚。
然而舞阳侯一系的坎坷并没有就此终结,继侯位的樊哙之子被家中舍人爆出没有生育能力,让自己夫人与自己的弟弟生下儿子。
所以他的儿子其实是不配嗣侯位的。
于是景帝时,舞阳侯的侯位再次被褫夺,侯国也又一次被取消。
还是刘彻继位后,又选了樊家嫡系再次封侯,舞阳侯一脉这才重新恢复世家身份。
他们这一脉承侯实际上已经名不正言不顺了,这是景帝已经给出的定论。
能够再次得舞阳侯尊荣,完全是凭着刘彻的仁慈,或者说他们对刘彻还有利用价值。
因此,他们想要维持住世家的身份,就必须让自身对刘彻还有用,否则这个舞阳侯侯位随时有可能再度丢失。
出于这个原因,舞阳侯一系虽说名义上也算开国至今的老牌世家,但并不如其他世家那样自持身份,不敢为自己利益与刘彻作对。
相反,每每世家与刘彻有冲突了,舞阳侯一系都会毫不犹豫选择与刘彻站在一边。
他们家嫡系的女儿也被直接派出来与刘玥亲近处感情。
要知道,世家嫡系的姑娘日后大约都会成一家主母,所需学的东西极多,根本是无空出门玩闹的。
在场的这十余人,也就只有樊韵这样一位是出身嫡系的,其余皆是家中庶出一脉。
也怪不得樊韵能成为她们中地位最崇的那一个。
嫡女能获得的家中资源可不是庶出一脉能比的,地位也完全不同。
即便舞阳侯一家曾经两度落寞,但如今他们识时务得宠刘彻跟前,家中还是很有些权势。
樊韵说话的底气都比其他女儿家要足不少,和刘玥的关系也更亲近些。
曹盈脑中的想法转了一圈,面上却未透露出太多,毕竟若是提及这段不光彩的过往,就太让樊韵难堪了。
她只是微微颔首,向樊韵致意表露了友好。
樊韵聪慧,猜出一直懒倦的刘玥突然组织起宴会怕就是为了把曹盈介绍给自己这些人。
因而即便曹盈冷淡,她也主动继续话题,微笑着道:“翁主不常出来走动,我们从前都只得闻名无缘得见。今儿一见才晓得殿下对您念念不忘是有因由的。”
曹盈听得出她说话的方式藏有技巧。
若是过分地夸赞,容易引发人的恶感。
而像是樊韵这样引些流言又刻意不点明的说话方式,容易让对话进行下去也显得自然得多。
果然,曹盈还没接茬,刘玥就已经忍不住道:“好你个樊韵,我都不知我与盈姐姐亲近能有什么原因,你且说出个因由来,若是不叫我满意我可要罚你。”
“翁主您瞧瞧殿下平日里对我们多厉害,怕也就是对您时才乖巧听话吧。”樊韵没被刘玥恐吓道,还打趣了她一句。
然后她才道:“说个原因还不简单?殿下喜爱翁主当然是因为翁主貌美心善又多智,人情练达不世故。”
看得出两人关系好,她也不吝赞美之词,立刻哄得刘玥喜笑颜开:“你这张巧嘴确实讨我喜欢,我家盈姐姐自然是处处都好的。”
话说到这里,曹盈也不好继续沉默着了,只得略自持地道:“樊小姐谬赞了,我没有那么多好处。”
只匆匆对过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