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样的人,不受强迫,不受诱惑,想法多多,言语缺缺,高兴不高兴都是笑着。我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这样的好奇宝宝,最恨不能掌握别人的心思,而我这样在乎一个人,却一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大东哥认为我跟Z君不是一类人。
不是一类人怎么能相互理解,不能相互理解,怎么能说相爱?
可我这样勇于挑战的人,遇到十字路口,总挑难的路走。原来在爱情上也是如此。
我是该表扬自己勇敢呢?还是批判自己的愚蠢?
思维被转移到哲学思考,逐渐就放松下来。
一位谈得来的心理学教授有次跟我抱怨,他最受不了看到电影里描述的催眠,什么请放松请闭眼,净扯淡。
他讥讽道,你说放松就放松?你以为人家脑子里头都是橡皮筋啊!消除紧张的最快速方法就是转移注意力!
所以,他做催眠时会让学天文的人想猎户座马头星云赫罗图或者让数学系的默背圆周率。等到这个人想傻了,再该干嘛干嘛去。
我问他,我这样一窍不通的呢?他说,哦,那你只好想思考哲学问题,比如,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站着想不通,我就索**蹲在马路牙子上。有些累,但终于暖和过来。
偶尔有出租或者有巡警走过。
只可惜关于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也没有答案。
想来想去就想成——他真的能来吗?
Z君给我这样短信,会不会像上次那样第二日我质问他的时候,他会愕然地告诉我,我喝了酒,我不知道,我问问大卫。
经过不成**的哲学思考,我也已经冷静下来。那样激情澎湃的文字不是他的手笔,起码不是清醒的Z君的手笔,搞不好他又喝醉了对着我们常一起看的海,一时间寂寞无边,感慨万千,就陡然曹Cao附身,写了一篇东临碣石以观沧海的千古绝唱,通过万恶的中国移动投递到我这里以期造成连续**破坏。
而我呢,我就真信了。想也没想就跟被惊着的麻雀一样飞出来。
幸好我没有打电话给他。
希望渐渐被熄灭,可毅力还在,如果他不来,我不会告诉他我真的等过他,如果他来了,我会立刻先道歉,然后解释,我刚刚下来,你等久了吧?
我一边想着如何挽回面子,一边继续等。可已经四点五十。
巡警换过两拨,开电瓶车的校警不断看到我,终于忍不住过来问,同学,你有什么事情?
我说我在等人。
他很疑惑说你等了很久啊。然后看了看手里的巡逻记录。
我扫了一眼他的巡逻记录,上书:时间:两点三十五,不明人物特征:女** 绿色大衣,(疑似学生)位置:二号楼院外 行为:徘徊不去。
我是不明人物,并且徘徊不去。
真是文采斐然。
我要是个不明飞行物就好了,立刻东南飞。
第100节
善良的校警看我不说话,又提出建议:不如你打个电话去问问?
随后又建议,没拿电话吗,不然你用我的电话?这么晚了还是回去吧。
我总是在最难过的时候遇到最善良的人。天知道这是不是好事.
小时候我学滑冰,我妈从来不会像别人的老娘一样跟在一边扶着护着,她在远处看着我不断摔倒,然后在我自己爬起来的时候朝我伸出大拇指。在那个学习班里头,我是学得最快的,因为我没有花很长时间在哭上。我们当家主母常说,疼已经够了,疼了又哭那就只能当可怜人。他们教育我,即便做坏人,也绝对绝对不要成为可怜人。
我希望这位小哥像我妈一样站得远远的,看我一个劲儿憋住眼泪的时候,告诉我,就这样,继续坚持。
可要这么做的代价就是我得告诉他,我被一个短信诳点了。大半夜跟被狗追一样跑下来等到天快亮,还被当做不明人物受各类巡警保安远距离观察。
这才比较可怜。
我说不用了,我一会儿就回去。估计他见我神智比较清楚,于是在我那一栏前头画了勾。我看前头还有几个重点盯防对象,但并没有像我一样被排除嫌疑。这样仓皇的凌晨,难道他们也被一个短信骗了?
这年头傻子真多。
我回到寝室,躺到床上才发觉自己浑身所有的骨头都在疼,闭上眼睛觉得好像在飘。我妈说,这是累到心的缘故。就好像有人做梦会梦到失重,或者高空坠落,这些人都要警惕自己的心脏机能到底如何。可我不是累到了心,我是伤到了心。
我的小心心啊,像一只挣扎着的鸟,冒着不断招呼过来的棍棒,依然坚持飞的梦想,结果,就这么被打死了。
今天果然是有天启的,月黑风高杀人夜,Z君彻底谋杀了我的心。
还用这样软刀子不见血的方式。他也忒歹毒了,我这么华丽丽的一学生会主席,竟然都不过一个从群众平均智商普遍偏低的国度回来的肄业青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