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笑了,坐到床上看着我。
这姿势可是太有暗示**了。虽然我有过男友,我可没跟他们在这样的环境下独处过。
我正尴尬,听到门外一阵噼里啪啦,我看Z君,Z君看我,我们大眼瞪小眼一会儿。
他叹口气。
我观察了他的样子,情绪还算不错,于是大胆地把他的音响打开,里头一阵鼓噪,听得依依呀呀地调子。
听得我倒退一步,这是《春闺梦》。
我下意识回头看Z君,他问我喜欢什么戏,我向他推荐过这本子。我都忘了这件事情,没想到他还真拿来听。
这么有心,我没估计到。冲Z君这些认真,我的情绪重新上升了几个段数。
就如同我,在我对正太十分好奇的时刻,我也会虚情假意地告诉他我很看好中国男足或者极度热爱高达seed的,可也不过是说说而已。
大东哥的意思是Z君不过借我拿下老唐,原本我有一丝信了,可如果真是这样,他实在不必做得戏份这样足,又拿不到最佳表演奖,搞不好还被我打成隐形残疾。
Z君见我不说话,解释道,你说好我就找来听。
我泪腺比汗腺发达,立刻就被这句话拿住了。对Z君的火气去了一大半,把他正式从敌对阵营划回人**内部。
我解释道,是很好听,很多人凭这本子喜欢这出戏。这是程派的曲目,张火丁长得那么美,每次都让我失魂落魄的。
Z君笑了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我坐过去。
这可不行, 两个人坐在床上这个意象太需要马赛克了,于是我找到他身边去,把他拉起来,说,你还记不记得,你告诉我,我有问题就应该问你。
Z君点点头,说,你问了大卫。
他不高兴。
行,起码邪火表了出来。
我说,对,我找了大卫,这是我来的主要原因。
Z君不说话。
我叹口气,心一狠,说,我是来给你道歉的。我找了大卫,虽然我的初衷是为了更了解你,但作为一个在美利坚培养了这么多年的假洋鬼子来说,我知道你觉得这侵犯了你的隐私。当然你也可以说你不是假洋鬼子,可我是不知道的,我对你的很多方面都不了解。所以我想了解你,每个人都想要了解自己喜欢的人,难道你不想要了解我?你可能没有我的感觉,因为我把所有事都告诉你,我对你一直坦诚。但我不是个久经情场的人,得不到你的消息反馈,我的好奇就会忍不住,我想知道你的很多事情,因为我想尊重你我不敢问。我找了大卫。我很矛盾,人一矛盾就会做错事。现在我知道我做错了事。不论以后我们是不是能够在一起,我想你知道我为这件事向你道歉。
Z君走到我眼前,他穿一双麖皮的咖啡色牛津鞋。这是我们一起去买的鞋子,我对这个鞋子很痴迷,初次看到它们的时候,恨不得自己是个男人。可甚少有男人穿得出牛津鞋真正的风格,我又要表扬Z君,我真没出息。
Z君说,低着头干什么,反省啊……这话听起来可不像反省,我怎么觉得该反省的是人是我呢?
Z君笑着的。
还行,挺聪明。我是没想过反省。这段独白叫做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关键段落还在下头。
我立刻说,既然你也觉得要反省,我也觉得要反省,咱们这事儿也就算扯平了。你觉得怎么样?
他又笑了说,行吧你目的达到了。
我说好,那我问你,是不是你说的如果有问题可以问你?
Z君点点头说,是,问我。
我说,那我问你,你是不是要跟我分手?
Z君顿时瞪大眼睛,喃喃道:我为什么跟你分手?
我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喂喂女是分手的第一步,第二步,就是昨天的电话,你说要我好好学习,你要好好工作。现在你等我知难而退,我不是个知难而退的人,所以今天我来问你,如果你要分手,你要直接一些告诉我。我不喜欢人拐弯,我不会拐弯,我也听不出弦外之音。
他愕然地问,我给你打电话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
这句话险些撞折了我的腰,我说你昨天给我打了电话,你要我好好学习你要工作你都不记得啦?
他说,我昨天喝高了睡在大卫家,我不记得我打了电话,回头我问问大卫。他又问,我说要跟你分手?
我说,你没想跟我说分手?
他摇摇头,说,如果我要跟你分手,今天你就见不到我。何况,我要跟你分手,我也不会说我要工作。他困惑地问,工作跟分手有什么关系?
工作跟分手有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我答不上来,工作跟分手没关系,但工作跟借口有关系,如果有心要一拍两散,流星雨过于频繁也是借口之一。
我说,那你会说什么?
Z君想了想,摇摇头,老实地回答,我也不知道。但不会是工作,这个托辞太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