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再也看不见。
宋嬷嬷知道,此去之后有生之年,再想见面怕是不太可能了,最后一眼她怎么也舍不得收回来。
出宫的时候很顺利,走至宫门口,便已有侍从等在那里,很快便打开城门。
江致然回身看了看这诺大的围城,今日之后,她便不会在踏入了!
远远望过去,最高处的玄武楼上站着两个身影,不用猜测,她都知道是谁?
就这样隔着距离远眺,江致然笑了笑,冲那里挥了挥手,用口型说了‘再见’两个字,接着便乘上马车,“走吧!”
滕子渊原本忍得很好,就坐在拙晷宫,批阅劄子,可却一页都看不进去,他还想贪心地看她一眼。
“陛下,娘娘这会儿已经出月熙宫了。”阿年都替自己的主子着急。
“陛下!”
……
滕子渊站起身,步履匆匆。
玄武楼,他只在玄武楼上看她一眼。
两个人气喘吁吁地登上玄武楼地最高处的时候,便能看到远处一行人,缓缓走至城门口,他一眼便能看到她。
他想喊一声,‘陶陶,你别走。’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无声。
远处的人儿,停了下了,转身回望,这一刻天地间似乎只有他们两人,她挥了挥手,他的眼泪缓缓划过脸颊。
阿年不敢说话,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陛下流泪。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玄武楼上,顶着烈日,迎着秋风,一动不动!
直到滕子涵前来。
“皇兄,你这又是何苦?”滕子涵着实不能理解,明明两个人都对对方有情,却生生要分开。
“她留在这里,会被那群人生吞活剥了的,走了好,她一直都想回长安的。”滕子渊喃喃道。
“唉!”滕子涵叹了口气,拍了拍兄长的肩膀以示安慰,作为旁人,他所知道的并不多,那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也不是自己能掺和的。
城门再次关闭的时候,滕子渊收敛好自己的情绪,他早早便安排好一切了。
现下他再无软肋,便可不必顾及,该好好整治整治这乌烟瘴气的朝堂了。
滕子涵自然不遗余力的帮辅。
江致然走后的三日后,唯一迎来的喜事,便是公主的择婿宴。
作为唯一的公主,这场盛宴自然是不可比拟的。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滕舞阳耷拉着脸,眉头紧促,可从小意带着她走至宴会处,看到四处的年轻俊男,小公主的不悦很快便烟消云散了。
满眼亮晶晶,看着贵胄才子们。
柳花眠对于小公主这个只会欣赏外表的样子甚是无语。
滕子渊虽然表面看上去和颜悦色,但是亲近的人都知道他的笑未达心底。
“星儿可有中意的?”滕子渊问道,或许是自己不能随心所欲地选择同心仪之人在一起,所以再妹妹择婿这件事儿上,他颇为上心,势必要让小公主选择到自己欢喜的人。
“中意的?”滕舞阳看了看,面容羞涩,她心中确有中意的。
“有就告诉皇兄,皇兄为你做主。”
“那个。”滕舞阳指了指不远处,坐在一角的男子,他看起来并不喜欢这种场合,一直蹙着眉头,也不与周围的人讲话,虽然置身在宴会中,却仿佛只有他一人。
“他?”滕子渊皱了皱眉,刚刚的时候他也注意到了,年纪轻轻便已经是将领,但却不是依靠家族,着实有实力,可是他常年驻守在边境,如若是他,岂不是星儿也要去那里。
“嗯。”滕舞阳点了点头,心中时分确认。
“不行。”滕子渊摇了摇头。
“为何?”小公主嘟着嘴巴,“皇兄你刚刚不是还说,本公主指着哪个就算哪个的嘛!”小公主气呼呼。
“你若跟了他,必会吃苦,孤不忍心。”
“这算何理由?”
“他常年驻守边城,那里不似姑苏,你从小锦衣玉食,哪能去那里吃苦?”
“可是只有他的眼中没有趋炎附势。”滕舞阳低垂着眼眸,敛盖着不开心。
“我们星儿倒是眼睛狠毒,皇兄刚刚也是看到他他不趋炎附势的样子,才多加留意的。”滕子渊不由心中骄傲,星儿看人的眼光着实不错。
“那就同意吧!”滕舞阳撒娇。
“好!”滕子渊想了想还是应下来,这一生能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又能陪他厮守,已经不是易事了。
“多谢皇兄。”滕舞阳瞬间欢喜。
小公主很快便出击目标。
滕子渊站在远处,星儿终究还是受了她的影响,才会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
回家
江致然同哥哥离去的时候并未乘坐官船,两个人雇了一艘小客船在江上摇摇晃晃。
她好久未曾享受过这般悠闲的时光,记得自己从长安乘船的时候,还不能适应,完全未能好好欣赏沿途的风景,这次倒还好,能看到连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