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度使大人,上头有人,听说是京官,还不小呢!”王维安嘲笑道。
“那就无人敢状告这节度使做的这些荒唐事了?”江致然不能理解。
“怎会?就说今年这涝灾,发生成这般模样,流民四处逃窜,据说大多数都被节度使关押起来,只要少数能出走,这不姑苏才下旨赈灾,可是赈灾的银款,粮食都发放给节度使大人,你说这不又是羊入虎口。”王维安拍了拍大腿,说的是义愤填膺。
“这种事情,朝廷定会派御差来督促,他怎会弄虚作假?”滕子渊皱了皱眉。
“这不巧了,朝廷派的御差大人就是节度使上头的人的下属。”周远摇了摇头,说起来都感觉太过于戏剧化了。
“这么巧?”江致然看了一眼滕子渊。
“就是这么巧,两人狼狈为jian,弄虚作假,把官粮一半掺上沙石分发给灾民,一半哄抬价格卖给城里的粮商!”
“胡闹!”滕子渊气得吃不下饭。
“江兄这么激动作何?”周远被吓了一跳。
“我就是替百姓气不过。”
“谁说不是呢?”王维安摇了摇头,“我们是富农还好,有余粮还能撑的过去,要是贫农,这日子真是苦不堪言。”
“朝廷不知道,节度使大人照样吃香的喝辣的。”周远看了看客栈外面徘徊的流民,叹了口气。
“刚刚听你们谈论,朝廷不是派了官员下来核实吗?”滕子渊问道。
“没用的,他们早就得到消息,你看看城外的流民,再过几天全都会抓到牢中,陛下派来的大人估计只会看到一片安居乐业的样子。”节度使是什么人,他们早就清楚了。
“还真是胆大包天。”江致然冷笑。
这个世界有好人就会有坏人。
不知不觉,一顿饭吃下来,滕子渊了解了不少,没想到自己把消息瞒得这么紧,还是走漏了风声。
接下来,他们就要等到明日进城之后好好暗中打探了。
“多谢二位,跟我们讲了这么多,进城之后还是要先拜会节度使大人,这才能在城中贩卖粮食,多谢兄台提醒。”滕子渊站起身来,作揖。
“无妨,我们兄弟俩也就是抱怨抱怨,都不敢去告御状的。”两个人摆了摆手,潇洒的离开。
滕子渊这边收获颇多,玄影也不是无功而返。
三个人躲在房间内,总结交流。
“公子,我问过流民了,确实不假,与顾大人所说无误。”玄影如实禀报。
“知道了,今夜辛苦你了,早点歇息,我们明日进城。”滕子渊拍了拍玄影的肩膀。
“诺!”
玄影走后,滕子渊坐在桌子前,一言不发。
“你不睡吗?”江致然问道,自己这会儿已经洗漱好了。
“你先睡吧。”滕子渊走到烛火处,熄灭房间内的灯光。
瞬间房间内漆黑,月光顺着窗棂撒了进来,落在男子的身上。
“你还在想吃饭的时候,那两人跟你说的话?”江致然有些不忍心,看着他作为一国之君可却一点儿都不了解百姓的疾苦,那种自责的样子,自己也不好意思装作看不到。
“你说,我用尽手段,当这个君主,就是为了让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可是现实却……却跟我所设想的完全不同。”滕子渊懊恼,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治国之道。
“你知道能量守恒吗?”江致然盘腿坐起来。
“能量守恒?”
“就是这个世界不可能全部是坏人也不可能全部是好人,好人用来牵制坏人,而坏人做了坏事自然会有律例来惩戒他们!”
“所以你是说,坏人还会一直有,只要我们用律例来牵制,及时发现,就可以了。”
“没错,你不用自责,不用懊恼,我们处置了他,自然百姓还会对您有信心的。”江致然讲道。
“是这样吗?”
“是的,所以睡觉。”江致然打了个哈欠,扯开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其实说实话,在江致然的心中,他是个好君主,只不过不是一个好丈夫,他有大爱,而自己更需要小爱,做君主他还是挺好的!
“谢谢你,陶陶。”滕子渊转过身来,可看到,女子双眼紧闭,呼吸缓慢,大约已经睡着了。
滕子渊笑了笑,掀开被角,躺在她身侧,可不满足,他侧过身子,将熟睡的女子搂入怀中!
如果此刻他低头看一下,会发现女子睫毛颤动,嘴角浮着一丝微笑。
她没睡着。
虚虚实实
一夜无梦,兴许是到了池州,大家都放松下来,清晨醒来,便退了客房,片刻不耽搁,往城内去。
沿途确实有看到许多的官兵,在羁押流民。
朗朗乾坤,似有种恶人在世间横行霸道的感觉。
城内与城外反差极大,城内一片祥和,城外触目惊心。
玄影很快便在城内找到合适的客栈,安顿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