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汉趴在她身上,“我又不是你,对他有什么愧疚。我当时抱着你就往出走。他非得拦住我,我一脚就把他踹到墙上了。”
“阿蛮子,你还真是虎。”
战星斗认真地说道:“那曲子果真是有问题的。我去之前还特意喝了一碗浓茶,听曲子的过程中。我还提高警惕,到底还是睡过去了。”
河汉轻抚她的脸,“你不好意思动他,我好意思。他敢对你不利,便是犯了我的大忌。”
战星斗被压得喘不过气,“阿蛮子,你、你、你先下来。”
河汉乖乖地爬下来,躺在她身侧。
“外面什么声音?”战星斗听到殿外细细嗦嗦的声音。
河汉皱起眉头,“我都不让他们打扰你了,还是被你听到了。没什么大事,就是我踹他的时候,不小心踹猛了,他咳了点血。”他幽怨地拽住星斗的手,“你不许去看他。不就是被我踹了一脚,有什么好看的。”
战星斗敲了敲他的小脑袋瓜,“毕竟是我亏欠他的,我还是去看看他吧。你在这里等着我。”她披上外衣,就匆匆往出走。
催眠曲亦是催疯曲
她还没走进梨花院,就从大老远处听到哀嚎声。
她推开帘子,就看到钟荣抹泪哭天喊地。她轻声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宫人纷纷退下。
“陛下,我命苦啊……我命苦啊……我留不住你,我这张脸……呜呜呜……陛下,我苦啊……咳咳咳……呜呜呜……陛下,他欺负我……咳咳咳……”钟荣哭了半天,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掉落,也是本事。
战星斗搬过一把椅子,静静看着他表演。
“陛下,您可要为我做主啊……呜呜呜……我知道我这副鬼样子,他们都不待见我。我也不想这样啊……呜呜呜……”
战星斗默默观看他一举一动,也不答话。
“陛下……呜呜呜……他踹我……这里,好痛啊……呜呜呜……”
估摸着一炷香后,他实在是嚎不动了,沙哑的嗓子充斥了委屈,“求陛下给我一个说法。”
战星斗保持姿势不动,任由钟荣发挥。
钟荣越说越起劲,“河汉他仗着正君的身份,欺辱我。我只是一个势单力薄、可怜的人儿。他看不惯陛下夜宿在我宫里,他心中嫉妒,他小家子气,他不好。”
战星斗瞥了一眼他,眼底蕴藏着怒气。
她伸手捏住钟荣的下巴,扼住他命运的咽喉,“你说我可以,说河汉就不行。我已经尽量满足你的要求了。你若是要得寸进尺。那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我不是好人。我做过不少坏事,也不多你一件。你最好见好就收,趁我还对你心存愧疚。”
钟荣呼吸一滞,眼神涣散。战星斗对他一向是好声好气的,也不曾这样过。钟荣浑身冒出冷汗,生怕自己被打死。
战星斗松开手,踢开碍事的椅子,“你要么老老实实地,如你所愿,你是我的侧君;你要么一直哭闹,我什么时候忍不了你,就是你的死期。”
战星斗说话的时候,脸上是无比得严肃正经。
钟荣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便收起小脾气。
战星斗扫视了四周,“你听懂了没有?”
钟荣垂头闷哼一声,“嗯。”
战星斗提高音量,“我脾气不好,你不会不知道吧?大声点,你听懂了没有?”
钟荣怯怯地看着她,回想起幼年见到的战星斗,是那么无理取闹、嚣张跋扈。他害怕地连连回答道:“我懂,我懂。我再也不敢惹他了。”
战星斗蔑视地看了他一眼,便离开了梨花院。
果然,还是无理取闹时候的自己最舒服。战星斗这些年脾气有所收敛,害得别人都觉得自己好说话了。
钟荣好半天才恢复神智,手都冰冷了。
他瘫坐在地上,“这才是我认识的战星斗。”他苦笑一声,“我怎么会忘了她是什么人呢。”
梨花院里,他取出古琴,在院子里弹奏起来。
他白皙的手指在古琴上跳跃着,弹奏出一曲又一曲。
“侧君,要不安歇了吧?”宫人轻声问道。
钟荣轻轻说道:“滚!”
宫人四下散去,只留下钟荣在梨花院里。
他弹琴仿佛将血rou融入进去,恨不得与琴合二为一。
彻夜地弹奏,终将是拖垮了他的身体。就连他重病在卧,都没有引来战星斗一丝一毫地关心。梨花院的一切用品俱全,唯独少了战星斗的关心。
“你就去和陛下说,我要死了。”
钟荣沙哑的声音里填满了悲怆。
傍晚晚霞漫天,绚丽多姿的云彩逗留人间。
钟荣让宫人将他抬出寝殿,他想看看这美丽的晚霞。
“陛下不会来的,你别等了。”河汉出现在梨花院。
钟荣脸上一半是错愕,一半是失落。
河汉挥手,让伺候的宫人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