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方虞她很生气。生气的她把老师压在自己身下,当然她其实没有那个力气。施昴宿是自愿的。她一只手攥紧他的衣领一只手撑着自己,她说:我觉得我应该没有看上去那么好任人摆布吧?他们看着彼此,谁都没有推开对方,当然也没有说话。万籁俱寂的时刻窗外飘来一片云彩把太阳的光亮遮住了,办公室顿时变得昏暗无比,方虞因此看不清施昴宿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这让她的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大约是惊讶,又或者在疑问自己在做什么。那片云彩慢悠悠踱过,一点一点地把遮住的太阳光透出来,办公室慢慢地恢复光亮。施昴宿的眼睛也因为窗外的太阳光明亮起来,即使方虞看清楚了他,但她仍然不知道,施昴宿的表情究竟是什么。他半阖眼,星点的光让他不那么Jing神的眼睛变得漂亮起来,眉骨松弛着让眉毛的弯度像两枚弧度饱满的月牙,薄薄的嘴唇微抿着,嘴角总是有个角度,但却让人不确定那究竟是不是个笑。他们对视良久,身下的老师终于说话了,嗓音低沉着,淡淡地说: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打算理我了。
方虞愣在那,全然没想到老师会说出这种话,她突然有点难以为继,但又开始思考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在她还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施昴宿托着方虞的背部,让她稍微坐下来一些,而自己直起身,稍微和她拉开了一点距离。方虞不太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但她还是硬着头皮问:老师,你说的,我有些不明白。方虞确实打算这一辈子都和老师拉开距离,毕竟没有谁天天看到讨厌的人心情还会爽快,更何况还是自己的学生。但他说出这样的话问她,这就让她不太明白老师是希望她离他远点,还是近点。当然她有想过老师其实是想冰释前嫌,往事之所以不堪回首正是因为这是往事,人应该向前看。这有什么的,恢复正常的师生关系才是最好的结局,方虞其实很应该这样做。
但,如果是这样,那刚才的吻又是怎么一回事?
窗外放进一阵强风,把桌面上许多卷子和纸张卷起,就像北方冬日的大雪,密密麻麻,看不清人。风吹得大,吹得冷。在这盛夏,却没有盛夏的炽热。
快上课了,回去吧。他说。
嗯。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方虞也迎来了大大小小的考试,这些充斥着她每天的生活,愣是挤不出来一点点的时间让她休息一会。其实她是习惯了,父母给她安排的课程如此巨大,为的就是让她认真的敬业的去做一个三好学生。方虞她很认同父母的安排,也努力的去完成他们的心愿。但每次,都会因为成绩没有达到他们的目标受到父母的责骂,以及让她久久不能让自己习惯的四个字,你没用了。当他们说出那四个字的时候,方虞被丢弃了。像是一个无法继续使用的工具似的,随意丢掉。那之后就被赶了出去,每个月也只给了一些足够让她生活的费用,方虞在老家大宅生活时照顾她的阿姨看她实在可怜,租了小出租屋帮了帮她。后来,她的父母大概是觉得自己家里的老二老三老四年纪有点小,还不太够,到底想着自己应该有点人道主义Jing神,就没有直接把方虞的学费给断了,方虞的成绩单也照样收了,但就是收了而已。因此他们还加了一个附加条件,他们不做没有收益的投资。
而今天,就是方虞给父母看成绩单的日子。方虞她其实有些害怕。她明白自己的成绩代表自己的命运,也明白如果还是不能让父母满意,等到毕业了,也就彻底没有他们的支助的学费,只能接受这个命运。于是这一整天她都没有心情投入去上课,夏易跟她说话时,她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回一声,然后又变得沉默。夏易察觉到方虞不太好,想要安慰她,但她总是回避,要么就是一个大大方方的笑,然后说我没事。嘻嘻哈哈地,就过去了。
一个响亮又清脆的巴掌,打在方虞的脸上,她的脑子嗡地一声,眼睛突然辩不清方向,也不明白此时发生了什么。她稍微眯了眯眼睛,终于看清楚了前方那两道欣长的身影。高大,充满压迫感,像是悬在半空那压地人喘不过气的石头,不知哪一秒才能落下来,因此时刻忧心,害怕着。她突然到一声又一声捶打桌子的声音,间隙里伴着听了会让人伤心的话语声音越来越清晰是那些她听了许多遍的骂语
生了你有什么用?在外面养的一条狗,时间久了还会学着摇尾巴,讨主人欢心。你也是真不错,竟还比不过一只狗,一只猫?你怎么还有脸面活着?那身影停了停,细着声音笑,对了,我忘了你自己亲口说你对不起爸爸,对不起妈妈,做条狗也好,留在我们身边就够了。你贱不贱啊?不如这样,我们给你做一个窝,以后就在那吃,在那住了?
又在哭!哭什么!那道人影抬手欲挥她一巴掌,方虞见状紧闭双眼,两只手挡在脑袋前,但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她因此而惊醒。
惊醒的方虞喘着气,环视周围好一会反应过来,现在是午睡的时候。她想起不久前因为困的不行,但总是睡不着,所以在校医室里吃了点安眠药,方能睡着了。她擤了擤鼻子,双手又抹了抹眼睛,但眼泪越抹越多,她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