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连忙跑到柳离面前,一边见礼一边说道:“这是我的姨娘,妇人愚蠢不懂事,贤婿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柳离语气不屑:“一个小小的妾室罢了,竟也敢骑到我柳家人头上撒泼。我的娘子在柳家人人呵护备至,怎地到了自己家里,却受了这般的委屈?今日我倒要问问,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事,至于受你们这般欺辱?”
“是是是,贤婿说的不错,这都是我这个当父亲的不是。若非是我纵容,萧姨娘也不敢这般欺负五娘。你且先消消气,将这里交给我就是,为父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一边点头哈腰的跟柳离赔罪,王大人背后偷偷招手,示意下人将萧姨娘等人带下去。
四喜看出这里面有事,抬手拦住下人,掷地有声的说道:“今儿这群狂徒险些伤了我家娘子,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萧姨娘气的不轻,忍不住呛声道:“适才我不过是吓她一吓,又没有真的伤到人。再者说我可是这府里的姨娘,夫人死了,我便就是这内院的主子。说出大天去,她王五娘也是个出了门子的外人,又能奈我何?”
王大人叫她这话吓得冷汗直流,忍不住出言厉喝:“行了,消停点吧你。当着人家小三郎君的面,你装什么疯!”转而又继续好言好语的安抚柳离:“贤婿莫生气,她就是这样疯疯癫癫的不懂事,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柳离紧紧握着裴九的手,语气冰冷的打断王大人的话:“大人这话说的抬举,柳离可不是什么大人。五娘不远千里回来奔丧,在娘家受了这般欺负,她能忍得,我却忍不得。既然萧姨娘不拿她当家里人待承,那咱们就都看开些,五娘身为我柳家的夫人,走到哪里不是得受人跪拜。她连朝廷里那些官员的跪都受得,一个蹬不得台面的小小姨娘,您说这礼该怎么行呢?”
“该跪,该跪的。我、我与她一起跪,叩见小三郎君和娘子。”王大人卑躬屈膝,二话不说跪在地上,对着裴九和柳离就是一通磕头。
裴九自从登了王家的门,最瞧不上的就是王大人。相较于萧姨娘的嚣张跋扈,这位大人确实太窝囊了些。不但是不敢与她这个女儿直面接触,就连去坟地里祭拜夫人都只能偷偷进行,尤其是今日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光不敢解决问题,甚至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庇萧姨娘和那几个道人。
起初裴九怀疑这人莫不是性格有点窝囊,细细跟四喜打听过才知道,王大人早年曾在边关当过太守,也是个英明果断的人物。想来想去,便只剩下了一种可能:他或许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萧姨娘等人的手里。原本这也只是裴九的一个推测,今日见他这般不辨是非的维护,更加证实了这个想法。
眼下这院里人多嘴杂,裴九有些话不好多说,只得安扶柳离道:“折腾了大半日,我也确实有些累了。三郎,咱们不如先回房间休息,这里的事都交给父亲处理吧。”
柳离顺从的点头,不再与那些人计较,拉着裴九的手一起回了房间。待他们二人走后,王大人吩咐差官将一群道士下了大狱,一应犯事的奴婢都逐出府,至于萧姨娘,他却是左右都动不得,只得由着她回了房间。
四喜和四指带着几个婆子忙前忙后的收拾乱摊子,眼睁睁看着萧姨娘跟个没事人似的走了,四喜气的眼圈通红:“若夫人看到这一幕,定然会伤心死。”
四指拉着四喜的手安慰:“别难过,早晚有一天得收拾了那贱人。若是明面上的手段不管事,咱们就用暗的。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女人过得舒服了。还有那群臭道士!”
王大人失魂落魄的坐在书房里,耳边清晰的传来四指和四喜的说话声,面如死灰,不发一言。
且说裴九与柳离回了房间,一进门裴九就拉着柳离细细端量,从上至下,确认他浑身没有什么伤痕,这才松了口气:“还好……大理寺的人没有为难你吧?”
“毕竟柳家的地位在那摆着呢,他们又能怎么样。更何况濮阳做的事本就上不得台面,大理寺叫我过去,也只是走个过过场罢了。”一进门就看到裴九被欺负,柳离心情着实不怎么好,一把将裴九搂进怀里,摸着她冻得通红的脸道:“你们家人怎么回事?怎么个个都这么讨厌,嗯?”
两人十几日没见过面了,实在是想的紧。如今将人搂在怀里,都觉得心里踏实又熨帖。裴九仰头望着柳离,半撒娇的道:“也觉得我讨厌吗?”
柳离迟疑一瞬,有些别扭的夸奖道:“整个家里,就属你瞧着还顺眼些了。”
“或许这就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将来柳离摁在椅子上坐下,裴九替他解下披风。转身又给火炉添了两块碳,边做事边同柳离说话:“走了这么远的路是不是饿了?你先等一等,我去叫厨房做些吃的送来。”
在柳府的时候,紫竹居里光是伺候的下人就十几个。如今看见她自己动手忙里忙外,柳离打心眼里有些受不了。走过去将人拦住,说道:“别忙了,我也不饿。刘管事他们还在外面,有事让他们去做就成。”
他那一脸别扭的样子倒是将裴九逗笑了:“分别这才几日,小三郎君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