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帝从前为皇子时,先帝手下便有养男脔的先例,勾栏戏院,是男脔的正当营生所地。
后来为什么明令禁了呢,还是在从前与梁安帝争夺皇位的五皇子,他养男脔。
玩出了病,甚至波及大批官员,先帝震怒不已,一怒之下废了五皇子。
七皇子上位,号改梁安。
大火烧了勾栏戏院,本以为上京再没有男脔了。谁知转到了暗下,甚至比从前更甚。
盘根错节伸的手,越来越长,网布得更密,还到了邦外。
先生眉头皱得深。
想来他不曾听到的事,都被陆矜洲一手扛了下来。
思及此。
目光遂落到前头的白衣清缀,负手而立的男子身上。
不过二十没几的年岁,且不说他的谋略手段,就说打骨子里透出来的Yin鸷清冷,就叫人不寒而粟。
当真是朝堂混久了。
许许多多的人都畏惧他,也怕他。
这些年不易,尤其是与人权衡,朝中人有多难缠,先生知道。
章太医两只手还能动,心想着为他章家,攥着轮椅朝前一用力,整个人匍跪到地上,小巷子不敢扶。
下巴都嗑得听出一声清脆的响亮,只怕是摔断了。
他的眼睛骨碌碌转着,老泪纵横丑到没边。
“臣不敢奢求殿下饶过,只求殿下在瘟疫结束后,能够给章家的小儿留个后路。”
“只要活命,能够有个喘气的就好,求殿下宽宏,一切都是老奴的罪过,家中妻儿一概不知。”
陆矜洲冷冷一笑,留他的小儿东山再起?要不是怕他死了,真要好好剥下来一层皮挂在城门晒晒。去去腐烂气,顺势以儆效尤。
“瘟疫如今肆虐,你有什么法子能够治住。”
“尚未立大功,反而敢跟孤提起条件了,不错,胆够肥的,以往是孤小瞧了章家,看看这能屈能伸的手脚,难怪能成为虐男脔的头号人物。”
“孤和父皇的眼睛都瞎了,看不到你们鲜皮底下生出来的烂rou。”
陆矜洲将先生摔下来的名册,踢到章太医的脸上,让他好好瞧瞧,有没有遗落的官门。
章太医一一看过,这名册上的人全得叫他心死。当今太子,好手段啊。“....没有了。”
“这场瘟疫虽起于虞衍,但归根结底,是你将他招来,又给他造出来一身反骨,才叫我梁朝有此大祸。”
死的人越来越多,章太医自然知道。
若非他家小幼儿也发起了高热,久久不退,他也不会冒死去两条街碰瘟疫。
虞衍的事情,因为有太后包庇,章家与他的干系被摘得干干净净,问出去,也只是义子。
不料,都被太子查得干干净净。事到如今,章太医也不兜什么了。
“瘟疫起于男脔,你教给他的一身医术,也当知道这药,究竟该下在什么地方,治好了功过相抵。”
闻此语,仿佛有回旋之地,章太医心中一喜。没来得及谢过恩,又听陆太子吐出几个字。
“当年的异香,才是孤命人抬你进来的要事。”这天终究还是来了。
揣揣瞒着,本以为能够瞒天过海,若说他还心存一丝侥幸,借那点侥幸,续他章家香火。陆太子后面的话,可算是将他星火灭了个干净。
不可谓不心凉骨寒。不知道从何交代,只喊殿下....结巴几句,话也说不清。陆矜州没有耐心,“孤不想听旁的废话,只要异香的解法。”
“异香源起于祖上,本是从男脔中提出来的,以男脔的皮rou滋练,不作旁的用处,是养.......的。”
后面的字眼怎么都搬不上来台讲。
“后来偶的一次,家中小儿顽皮,不慎将柔然养的白色曼陀罗掺了进去,药性就起来了。”
“偶尔用于家中小妾身上,效用颇深,最早的香没什么害处,后来的香是虞衍制出来的,多加了几味依兰花和蛇床子。”
那便是说,虞衍早年梁安帝才登基时便开始盘算,他借章老太医的手搞垮了梁安帝。本想着依照老路,以宋欢欢这个玩物为药引子,弄垮陆矜洲。
梁安帝的儿子出色,沉迷女人其中,却也因为自己的几分怜悯,和对那个女人的爱惜,破了这场男脔死局。
对上了时辰也正好,那时候的男脔大兴大败。先生听得头骨发麻,所以这场Yin谋,一开始布下来。
柔妃的死不是结束而是一个开始。
若非陆矜洲一直在查。那么要赔进去的人只多不少。
“殿下深谋远虑,虞衍知道您的厉害,不敢近身,便将异香的种子放在了三姑娘身上。”
“她与您向来亲近,此番受她的牵连。”
何止栽进去那么简单,是命都要赔了。
要不是....要不是殿下警觉,早早醒悟,只怕........
后果不堪设想便是了。
陆矜洲想起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