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倾得了势不饶人,看向宋畚,接着反嘲他。
“何处不周全,王爷筹谋了这么多年,本官在王爷面前早就等够了,若不是忌惮西北的人,觉得圣上和太子之间的嫌隙还不够深,何须一直等一直等。”
“如今圣上还活着,王爷的人马能够进京也是圣上默许的,还愁没有什么出兵的理由。”
“圣上病重,为何要在这时宣召镇远将军入京,说不定是有人冒名顶替圣上颁布了圣旨,想要忤逆,而王爷此时出兵,更是为了圣上的龙体安危,宋大人枉为言官做王爷的御前,这点事情都不会思量,真是叫人可笑。”
计谋在全不在深,宋畚自然是想到了,所以想给自己留后路,李倾是莽撞的人,康王在一旁不开口,由着他二人争辩,也是想看看宋畚的态度。
“下官多言了,但听王爷吩咐。”
场面话这么说,宋畚却不敢不留神,好在他全家里还有个三女儿在东宫,趁着康王和李倾在部署,他顺带寻了个查看人员的借口,寻了一匹马,跑到东宫。
宋家可以谋权,但不能堵上全部,不能不留条后路。
那幺女是长心眼的,宋畚这么多年能看得出来,宋欢欢一觉睡到天明,她酒醒了却不记事,不知道自己上嘴皮子下嘴皮子一翻,什么事情都招了。
脖子上的伤是包扎过的,本来疑心陆矜洲的怪异,寻了淑黛细细查问一番,但淑黛说了陆太子早间走的时候,吩咐人好好看顾她,和从前也没有什么两样,更多了细心。
宋欢欢心里安定了,她在东宫待得好好的,忽然有人找她,说宋畚在门口。
那是宋欢欢的亲父,守卫的人一听,很快就去通传。
宋畚急急等着,终于见上了宋欢欢的面,见她面色红润,更比之前的日子要好很多,就知道寻她留后路是有希望的。
“欢儿,今日上京恐生变数,你要照顾好自己。”
宋欢欢不明白了,宋畚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爹就走了,记得无论发生何事,你都是我的女儿。”
他也不多讲,说完两句话,便翻身上马离开,还特地遮着脸,生怕被人看出来。
宋欢欢心里有大疑云,她果真是没有猜错,能叫陆太子生那般大的气,决计是宫内要出大事了,只是究竟是谁生事。
宋畚会那么好心,到东宫门前给她通风报信,又是叫她ru名,又是认她这个女儿。
会这么好心吗?
只怕宋家牵扯进来了,她还有些利用价值,找她打感情牌。
她亲爹又如何,世上许多生身父母,都不配为人父了,能是什么好人。
宋欢欢撇撇嘴,看着宋畚离开的方向陷入沉思。
*
夜还没静下来,陆矜洲刚刚摸清楚康王派来的人集结的地方,那方潭义匆匆地带着人来,大声喊着不好了。
“殿下,东门西门南门都被人包抄,都是有备而来的骑兵,装备齐全,带了弓箭和燃油,云梯,宫门虽然守住了,但仍然岌岌可危。”
“康王带了人马逼宫,您出手太快太急,他果然提前了,殿下。”
陆矜洲不慌不忙整理好桌上的折子往外走。
“正是要这样的快和急,不快不急,拖到了月子,太后那老妇人生下来孩子,更不好处置,虞衍也就有了登基的理由。”
听着外面吵闹的喧嚣,还有冒起来的火光,陆矜洲的心却怎么都静不下来,那日宋欢欢的酒醉话,仿佛一个棒槌敲在他的脑门上,半点都静不下来。
过去有几日了,陆矜洲依然觉得没有过去。
这件事情很难翻篇。
“潭义,你说是不是女人的胃口都总是会大些?太后的手里已经有了年幼的六皇子,仍然不觉得满足.....”
话说到这里,陆矜洲顿了好一会。
“就非要自己生吗?一个人还不够她用的,究竟是为什么?”
潭义前几句还能听得清楚明白,后几句脑子发晕了,都没有听出来陆矜洲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为何他有些觉得殿下是通过了太后的事情,说起别的事情了呢。
究竟说的什么,潭义想不明白。
殿下这些日子,变得沉默寡言,自从那日拎着酒坛子,回府看了看三姑娘,回来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虽说和以前也是一样,但潭义跟在他身边久了,能看出来不一样的地方。
殿下究竟是怎么了。
斟酌了好久好久,潭义试探着回了一句。
“许是太后觉得自己生的安心罢,属下听人说女人有了孩子,就会有了记挂,也会更加的拼命,六皇子虽说和太后也有血缘关系,但这血缘关系终究是不亲厚的,亲生的才更好些。”
“而虞衍正是利用了太后求子的心里,这才乘虚而入,钻了空子。”
陆矜洲的眼神怔愣,他站在高台处,看着远处林林而立,错落有致的上京城,想到东宫里的人。
“女人有了孩子,就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