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看了,死前还一直握着一个项链,尸体都僵了也没取下来,就一块火化了,看她平时柔柔弱弱的,没想到还挺倔的”
屋子里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着,站在门口的正正已经颤抖的像个筛子,寒气从里向外的渗透,冻的他手脚冰凉,面无血色,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双手撑在树上,头狠狠的扎了过去,额头被撞出了血,但他没有停,两下,三下,四下,最后跪在了那棵树下,那个小女孩经常发呆的地方。
悔恨,自责,痛苦,愤怒,冲击着他,让他模糊了视野,他隐忍着,不敢大声的哭喊出来,院长和管
理员还在屋里。
晚上管理员问道他头上的伤时,他说摔倒了,低血糖从秋千索摔了下来,他说谎了,他痛恨谎言,可是他却说了人生的第一个谎,好在他身体本就孱弱,管理员也没有多想。
正正有意的控制饮食,在有领养的家庭来时假装咳嗽两声,病怏怏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没有人愿意收养他,他如愿留在了孤儿院。
他用了很长时间去探索出了一条路,爬过院子里最高的那棵树便能够从后面的垃圾回收站跑出去,临走前,他召集了所有的小伙伴,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爬上那棵树,孩子们的大规模行动被值班的管理员发现,他们一路的逃一路的走散,没有目标,只是告诉自己要一直跑,不能停。
黑云压城,天空出现了一道光照的黑夜如同白昼,惨白的光将正正脸上的惊恐照的清楚,短暂的白昼消失,巨雷如期而至,像一颗炸裂的原子弹,震的正正的身子都不稳了,暴雨冲刷着这个肮脏的城市,将血和罪证都掩盖在污水里,正正终是不敌疲倦,倒了下去。
等他在睁开眼时,已经躺在了柔软的大床上,全身被温暖包围,眷恋的让他不忍心睁眼,身边传来了一对男女的声音,正正立马坐了起来,看向两人的目光带着惊恐,警惕和不安。
这是一对年轻的夫妻,他们显然也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但还是很温柔的,耐心的与他交流,正正拒绝身体接触,拒绝封闭的空间,拒绝他们想要带他出去,甚至对送来的食物也是等他们吃过了他在食用,像是一只被捡回来的流浪猫,全身都带着刺。
后来,他才知道,这对夫妻都是检察官,从他们不经意的谈话和与人交流可以感觉到那从心里散发出来的正义,正正同意了夫妻两的收养意见,夫妻两也极为尊重他的意见,任何事情都采用家庭会议,少数决定多数,而他具有一票否决权,日子过去了大半年,他才敢将心里最沉重,最痛苦,最压抑的事情讲述给养父母。
养父母立即着手调查这件事情,可是那个孤儿院已经人去楼空,孩子们没有了下落,正正又开始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敞开心扉,如果时间倒流,他是不是还能救再多的孩子?
佘正筠从梦里惊醒,坐在床上大口的喘着气,又是这个梦,二十年来一直缠着他,如同心魔,挥之不去,他也不愿去放去,床头上有一个摆台,里面放着一张已经泛黄的旧照片,照片里女孩笑魇如花,脖子上带着一条银色的项链。
摆台下放着一个文件夹子,佘正筠打开台灯将夹子里的文件翻开,标题上五个醒目的大字——“刑事诉讼书”,其中附带着一个绿色长满水草的生物的照片,被告人,刘鹈,佘正筠的眼中有情绪在抑制,看着文件久久没有动作。
第 42 章
◎他醒了◎
齐初予跟邱黎昕谈着案子,“基地里每一个入驻的单位都要经过相关部门的批准,科研项目,经费,人员都要向国家备案,爆炸毁去的资料已经不得而知,但光文瀚找到的那些东西,经查证全都是私下里秘密进行的,其中涵盖了国家明令禁止和违反公序良俗的内容,涉事机关和负责人还在调查中,这个部门已经成立了近四十年,能够安然无恙至今,背后的人藏的很深”
“开始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齐家,指向了齐天茗,我们将他看成整个事件的负责人,而实际上他就像一个面具,将最深处的那张脸藏了起来”
齐初予将从齐天茗那里拍摄到的方案和人员名单交给了邱黎昕,这些人多是没有亲人的流浪汉,无法考证户籍的外来人口或者身患重症的病人,“我们发现的也只是冰山一角。”齐初予摇了摇头,“我对他了解,真的太少了”
遗忘的记忆,消失的十七年,血脉的亲缘,朝夕相处的陌生人。
一个西装革领的男人身板笔直,带着一个文件包被孟德带着,从门口走过,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齐初予与他的视线短暂的交汇,男人的眼睛如鹰,即便是不经意的一眼,也极为的尖锐,带着侵略,让人不由得产生敬畏,异样感油然而生,齐初予问道,“那是谁?”
邱黎昕也注意到了那人,“佘正筠,海沧区中级人民法院法官,三十出头,头脑灵活,判过许多奇案难案,洞察力强,为人一丝不苟,极富正义感,曾有一老板犯了事想要贿赂他,被他揭发,还多判了两年,听说给了这个数,他都不为所动,也因此得了个“铁面佘公”的称号”邱黎昕比划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