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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秀坊中人影憧憧,浅粉色衣衫的丫头行走如风,几乎将架子上的衣裳都点了个遍。
“这些,全送到郡主那里去。待郡主试完了。再拿出来卖给这些人。”
她颐指气使,云秀坊的侍女们还没有动弹,其他公子小姐已经被这人的嚣张气焰惹怒。
“你家郡主是哪位,云秀坊敞开大门做生意,大家都是顾客,为何先你家挑?”
“若是没有合心意的,请几个绣娘定制衣裳,想来也没有那么难吧!”说话的是个钟灵毓秀的小姑娘,她面容稚嫩,脾气却爆的很。
对面的丫头听了这几句话,倒也不怕得罪人,趾高气昂地说道,“我家主子可是芷柔郡主,当然是要以她为先。”
“你——”那姑娘气得一跺脚,腰间长鞭一甩便抽在了那丫头的腰上,将她抽飞了出去。
“不过是个小丫头,也敢对我颐指气使,当真无礼!”
“你,你竟敢挑衅郡主!”
“挑衅?”小姑娘收好鞭子,看也不看她一眼,“就那劳什子的芷柔郡主,本姑娘可没空和她打机锋,要是那天约架,倒是可以试试。”
她这句话刚说出来,二楼楼梯口便有一个姑娘现了身。
粉缎裁就的衣裳,玉质步摇轻轻晃动,面上带着三分笑意,瞧着似乎分外温柔。
“不知这位姑娘是哪家的千金?”
可那小姑娘却不吃这一套,她扬起头,指了指一旁还趴着的丫头,“既然是你家的仆婢,便好好管教管教,不然岂不是惹人笑话?”
“姑娘说的正是,回去便着人好好教她规矩。”叶柔依旧笑盈盈的,她的丫鬟却一下子白了脸色,却不敢求饶,只能呆坐在原地,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正是此时,从云秀坊走进来三个人。
前头的是两个姑娘,亲昵地手挽着手。左边的姑娘着浅金色锦绣裙,两条小辫垂在脸侧,分外俏皮。另一位穿着赤红色衣裙,腰间锦带一束,饰物不多却显得分外洒脱。
而最打眼的,莫过于走在最后的那位公子。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任何词汇都无以形容这位公子的俊俏,他像是仙佛于这红尘中的偏爱,美得惊心动魄,又让人不敢靠近。
公子惊鸿,见之难忘。
“今日,怎得这么热闹啊?”
那公子开口,刚刚还在吵闹的两位姑娘登时便收了声。
“表哥。”叶柔轻移莲步往顾泽栖身边去,面上的笑容也真诚了几分。
她靠近了一些,还未曾说什么,就见走在前面的那两个姑娘松了手,一个冲上去和那拿鞭子打了她婢女的人拥抱起来,另一个则回身,一点都不知羞地挽住了表哥的手臂。
她怎么敢!
而且,表哥竟然没把她甩开!
要知道她多少次想借着表哥表妹的亲密关系离得他近一些,都被拒绝,甚至在人前被毫不留情地下面子。
她不在乎世人说她倒贴,表哥那样的男子,若是不追得紧一些,怕是连说几句话的资格都没了。
她严防死守了这么多年,所有试图接近表哥的人都被她以各种手段打了下去。为此她不惜帮皇后表姑做些Yin私事情,本以为只要她坚持下去,表哥总有一天会看到她的。
然而事实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表哥非但没有察觉到她多年来的努力,反而被个狐媚子迷惑了!
叶柔恨的牙痒痒,险些把手里的一条丝绢帕子撕裂了。
“表哥,这位是?”
“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芷柔郡主?”顾泽栖身旁的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叶柔,用十分不以为意的语气问了出来,那副神态,瞧着便很小人得志。只是她正值妙龄,模样又生得俊俏,这才没那么惹人厌烦。
顾泽栖在一旁好声好气地道,“叶小姐怎么也算世家女,你竟识不得?”
“哎呀,上次离得太远了,没看清嘛!”
顾泽栖看似在教训她,实则是在调笑,两人关系之亲密,远超她的想象。
“不知这位小姐是哪家的姑娘,我与姑娘一见如故,改日有个花宴,想请姑娘一道参加。”
“鄙姓江。至于花宴,实在是对不起,往后没工夫应对那些个风花雪月的东西。”
叶柔唇角的笑意一僵,暗想这人着实不留情面。
“江姑娘客气,花宴上青年才俊众多,正是你这样的姑娘的好去处。”
这便是在讽刺她攀高枝了。
那红衣女子,也就是江陶,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身旁的顾泽栖,见他攥紧了扇柄,也知他心意。
“郡主可是眼睛不大好?今日我已带了如意郎君来,打算在云秀坊订婚服。您还如此说话,莫不是有什么深意?”
能有什么深意,自然是瞧上了人家的好夫君。
一旁看戏的白珍珍在心中默默补了这一句,她身旁的堂妹白珠珠便凑到耳边,小声问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