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这片区域有同色的子,那么气就会凝成一片,相反的话,这气便消散了。”
“围棋的目的,就是将对方逼到不得不使用虚著,到了这个时候,你便赢了。”
郑流光讲得不算深奥,但白珍珍依旧听得云里雾里,只是时不时地点点头亦或是发出一点声音,表示自己在听。
眼看江流已经把顾斛珠哄好,完全把她的忠告丢在脑后,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决定待会儿给江流布置点她十分乐意去做的任务。
这边不需要她管,十一皇子和十二皇子兀自下得痛快,也只有顾泽栖身边能去了。
其实从刚才开始,顾泽栖便一直在注意着顾斛珠那边的动静,但出于尴尬,江陶只能当作没看见。
她小步挪过去,先低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才和一个木桩子一般杵在了那里。
顾泽栖一向是不受课堂拘束的,尽管今日凑巧他也在弈棋,也并没有人和他对弈,而是他一手执白一手落黑。先前郑流光跃跃欲试的请求都被他视而不见忽视了过去,此时他捻着一枚墨色的玉子,似乎也在看热闹。
就算听见了江陶的抱歉,也只低低地嗯了一声。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几日前的事情闭口不谈,这几日来也常常是互相看对方神色,却在眼神交汇的那一刻迅速撤开。
若是有旁人关注,定能发现不同,可惜的是偌大的天书斋里并没有人关注两人。
乔梨在破郑流光之前摆下的珍珑,其他人都各忙各的,两人便那么诡异地维持了约莫半节课的时间。
钟声响起的时候,江陶长出一口气,头一次觉得这钟声悦耳,也不待与顾泽栖聊上两句,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顾泽栖捻着棋子思索片刻,也放下东西走了出去。
室内大家已经是坐的坐躺的躺,郑流光也无意拦着他们放松,三两步到了乔梨身边,与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清风院的歇课时间不长不短,整整一刻钟。
约摸过去盏茶功夫,有一个人动了。
那人停在郑流光面前的时候,她尚有几分怔愣。
毕竟她是忽然进来的,比不得江陶陪这群学生时间长,又比不得白珍珍性情活泼讨喜。大部分的歇课时间都是与乔梨一起过的,这倒还是第一次有人来找她。
起初她还以为他是来找乔梨的,正欲让开,就听见那人开口。
“郑姑娘,我有事相求。”
“戚小公子直说便是。”郑流光神色如常,全然把戚百休的到来当做是学生求助,“若是对于围棋还有什么不解的,我总结过一些口诀,对于初学者甚是有用。如若戚小公子不嫌弃,我今夜默写出来,明日就能带来。”
“不只是这个,还有之前那几首诗,我也想和你谈谈。”
“那几首诗?”戚百休说的太过坦荡,以至于郑流光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就是前几日,你似乎很生气的那几首诗,是我写的。”
“所以,我们可以出去谈谈吗?”
知道他是为了那几首词来,郑流光自然答应了与他一道出去。
总归是个十七岁的男子,若是当众折了面子,怕也是不好过。
怀揣着一颗良师的心,郑流光跟着戚百休离了天书斋,左拐右拐到了一处僻静的亭台。四周都是假山,看戚百休那熟练的架势,往日应当没少来。
两人挑了方向不同的两边坐下,郑流光顶着戚百休欲言又止的视线率先开口。
“说起来那日也是我太过激动,先向小公子赔个不是。”
“这些日子我也听阿梨说了,你与江太傅是自小的玩伴,你们的关系我不好置喙,但他毕竟是你师长,万不可如此轻浮行事。”
戚百休耐着性子听对面自己心悦的姑娘讲着那些他早就听了八百遍的大道理,时不时出声应和,恍若自己真是个乖顺学生。
“郑姑娘可知道,那几首词为何放到了你那里?”
“哎?”郑流光没想到戚百休忽然问她这个,一时之间怔住,发出无意识的气音。
戚百休见她这个样子,便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郑流光与乔梨是有几分像的,两人都是文雅家庭里养出来的孩子,便是不说话都自带三分书卷气在。
此时她呆滞的表情倒是少见地有了几分这个年纪女孩子该有的娇俏。
“那几首诗,本就是我专门写的。之所以送给郑姑娘……”
戚百休话说到一半,只觉得腰间一痛,他微微低了眸子回头一看,只见一枚圆润的ru白色石头落在了石板上。
石头落地,竟是一点声音也没有的吗?
“怎么了,戚公子有什么东西掉了么?”郑流光见他忽然停下盯着地面,便如此问道。
“没事,我们继续。之所以送给郑姑娘……”戚百休一边重复了之前的话,一边分神关注着四周响动。
果不其然,身后传来了细微的风声,他半眯了眼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