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几个字被戚百休硬生生地吞回了喉咙,他的视线不断在两人之前逡巡,活像是见了鬼。
他实在是不明白,江陶到底是怎么和一向难对付的太子殿下搭上线的。
太子殿下随心所欲的架势比他还要厉害几分,严苛的江陶竟然能受得了?
尽管他打小就被江陶明里暗里各种挤兑,他也不得不承认,江陶的确是担得起封京双绝的名头了,是当之无愧的浊世佳公子。
这两人竟然能如此和善地同桌用膳,实在是不可思议。
看戚百休愣在那里,眉毛纠结地皱起,不需多想,江陶也知道他在疑惑什么。
谁让把清风院视作打卡地点的戚百休次次一下课就消失不见,来又总是最后一个到,她与顾泽栖下棋相谈那段时日,怕是只有一个戚百休未曾见过了。
相比于戚百休的懵逼,顾泽栖则是不爽更多些。
几个时辰前这家伙竟然直接把江陶从他面前扛走了,就算知道江陶是在帮着戚百休讨郑流光欢心,他依旧觉得十分难受。
说起来戚百休与江陶算是自小一起长大的,谁知道背地里关系有多好。
这么想着,一贯妖媚的眉眼便多了几分凛冽,他不咸不淡地开口把戚百休打发到了对面坐着,也不管这是不是看起来像是仗势欺人。
反正他这么多年都窝在东宫里,就是真的仗势欺人了,父皇也会摆平的。
看见这样的安排,江陶就知道顾泽栖八成心情不太好,都怪戚百休那个嘴上没个把门的。顾泽栖毕竟是太子,被他这么一说,指不定生气起来又像清平灯会那次闭宫不出,她的任务可就完不成了。
在场的三个人各有心思,雅间内寂静了一瞬。
“听戚将军说,戚小公子现在头悬梁锥刺股地在学习,可有想法今年下场?”
“基础太差,还差得远呢。”戚百休一向害怕顾泽栖,此时就像老鼠见了猫一般战战兢兢。
“倒也不必太妄自菲薄,孤近日有习武的打算,不知戚将军可有时间?”
闻言,江陶诧异地瞥了顾泽栖一眼,他那一身好功夫,竟然也说得出来要学武?
而且这种事情也不该由戚百休代为转达,让陛下去问更合适吧。
江陶腹诽着,戚百休却只觉得苦闷。
“应当无事,我今日便回去问问家父。”
“甚好。”
说完这句,顾泽栖再也没有看过戚百休一眼,全程都在优雅地进食。
江陶也不是第一次和顾泽栖用膳,自然也不觉得别扭,更遑论这么多美食在前,着实不太想分神去管那么多不是十分急迫的事情。
这顿饭除了江陶,另外两个人都觉得食髓无味。
几乎是顾泽栖一放下筷子,戚百休就紧跟着放下了筷子,也不管自己只是扒拉了几根青菜,便要告退。
“忽然想起来我和兄长有约,只能先走了。”
“哎?戚盛他不是……”眼看要遭,戚百休挤眉弄眼,希望江陶能意识到,救他一命。
然而江陶并没有领会到,反倒是顾泽栖一下子猜到,也没有为难他,直接放他走了。
戚百休火急火燎地用平生最快地速度冲了出去,雅间之内顿时只剩了江陶一个人还在干饭。
她食量不小,又有系统的吃不胖体质加持,简直如有神助。吃起饭来虽然并不急迫,但看起来慢条斯理的动作已经让她吃光了自己面前的两盘菜。
诚然,这其中也有满园香的菜品分量本就不大的缘故,但看江陶吃饭无疑是一种享受。
顾泽栖反应过来的时候,江陶已经捧着翡翠碗,小口小口地喝着已经熬成nai白色的鱼汤,像是小猫儿一般。
于是,鬼使神差之下,他蓦地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脸颊。
如果心情能具现化,江陶头顶上现在一定顶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她眼尖地看到顾泽栖面前那只翡翠碗里才下去一个尖尖的米饭,难得地脑子短路了一瞬,
把手里的汤往外一送,翠色的汤匙舀起香浓的鱼汤。
“哎呀,不吃饭怎么行,会长不高的!”
【你以为,顾泽栖是你家那个各种挑食的侄子吗!啊!】
多好的气氛,这家伙倒好,一个动作直接从言情组换到育婴组了,这人没救了吧!
【你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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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做了丢脸的事情,接下来的几天,江陶每每看到顾泽栖唇角微抿,眼眸里透露出些许笑意的时候,都觉得头皮发麻。
啊啊啊,为什么不能时光倒流啊!
又一次偷看被发现,江陶已经是躺平状态了。
“大家先自己练习一下,这柱香结束之后,我与郑姑娘分别去指导。”
“好耶!”白珍珍一脸高兴,就差蹦起来了,被江陶眼风一扫,立马乖觉起来,规规矩矩地下棋。
这堂课是郑流光的棋艺课,但自打上次郑流光在课上出走,她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