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违抗朝廷,还怪我背叛你?哪有人跟朝廷对着干还有好果子吃的?”高于郭终于抬起头说话了,声音依旧嘶哑难听。
不知迷瞪了多久,只听见“V!啷”一声,是兵器掉在地上的声音。李季诚还以为是做梦呢,饧涩着双眼一瞧,一把匕首在地上呢,吓得他立刻清醒了。抬头一看,高于郭站在一边,捂着手腕,转身还想走呢,李季诚一把抓住,喝问:“怎么回事!”高于郭没吭声,没有人应茬。李季诚一回头,床上有件闪闪发亮的兵器。
“没错,她就是一直想要瓦解我们一品堂的内鬼。她曾经想害死敏宓,可是被敏宓武功高躲过了。她给朝廷大员任敬得卖命,又把老夫人哄得团团转。”李季诚一看,是夏莲亭走了进来。夏莲亭向他点点头,马上看到了床上的穆弘远,低声自语道:“表哥,你醒了……”
老夫笑道:“好呀好呀!赶尽杀绝,以绝后患。你这一生没白过,我就当你报了恩了。是我救了弘远,看他怎么感激我这个娘亲,从此世上也再没人跟我争儿子了。善哉善哉!”说罢单掌立于胸前,也学出家人口诵佛号。但是她很快笑不出来了,因为她手中的灵蛇草根还是完好的,并未立即死去,现在忽然闻到新鲜的人味,不同于刚才那一个,便合拢叶片,叶片上的两排锯齿狠狠地咬了下去……
——是弘远剑!
李嬷嬷终于挨到了崖顶,赶紧把灵蛇草交给老夫人。老夫人很得意,接过灵蛇草,忽然冲董冉一点头——
穆弘远脸色苍白、嘴唇依旧发紫,眼睛却已有昔日的神采。他尚自口不能言,却已拔出宝剑,阻止了高于郭刺杀她师傅!
那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弘远剑;地下天上,独一无二的穆弘远!饿了这些日,仅靠一碗药解毒,便能出手制胜的穆弘远!
夏莲亭马上走出房门,叫来木梨,吩咐她叫厨下煮滋补的粥给穆弘远喝,然后又转身回房。李季诚还在气头上:“高于郭,你跟了我这些年,难道任敬得一点好处就把你收买了?”
真相总有大白日
“啊——”老夫人一声惊呼,脸变了颜色,灵蛇草被她扔在地上。董冉也大吃一惊,不敢去捡。就在这个时候,两人忽听到空中有佛号回荡“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佛号瞬间近了,下去了又上来。原来是洞见大师到了,跳下悬崖,抓住李嬷嬷的手臂,足蹬峭壁,飞身又飘了上来。这只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把老夫人惊得目瞪口呆,被董冉一把拉住,“走啊”,不见了踪影。
高于郭鼻子里哼了一声。
李季诚一看便知是穆弘远阻止了高于郭刺杀他,不由大怒道:“你……你为什么要杀我!?我平时待你不薄啊!”高于郭却只是低着头不作声。李季诚却想起了一些事,都可能跟他这个好徒儿有关!为什么出猎时抓到那些汉人以后,高于郭的反应会那么大那么积极?为什么抓获严缙回城郊驿站的时候碰到大明教的时候,高于郭及时赶来相助?难道她事先知道会有那一战?李季诚的脑子转得飞快,这一切已经有了答案。他厉声道:“你说,是不是你串通任敬得,里应外合,要颠覆我一品堂?是不是你散布谣言,说我来中原是有图谋的?”
李季诚煎好药,给穆弘远服。但穆弘远无知无觉,药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这可把李季诚急坏了。他一个大男人,从未照顾过别人,现在必须照顾好内表兄,让他醒过来。他又不好意思找夏莲亭帮手,只能自己慢慢来。一手刺激穆弘远的穴位,令他张开嘴,另一只手还要将药缓缓倒入他口中,因为他不会吞咽,李季诚还不得不时不时把他扶起来,靠着垫高了的枕头,让药流下去。他嘴角流出来的药汤,李季诚得帮他擦。折腾了半个晌午,总算把一副药给穆弘远喂下去了,李季诚筋疲力尽,就于穆弘远卧榻旁边打个盹儿。
“什么?你放屁!”李季诚忍不住骂了起来,“我率领一品堂弟兄们出生入死,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什么时候与朝廷对着干了?”
李嬷嬷恍如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惊魂未定,见到灵蛇草,忙要去捡,洞见大师急忙拦住,垫着袖子,把灵蛇草裹起来,另一只手扶着李嬷嬷,回一品堂来。
董冉会意,手一松,李嬷嬷又坠下悬崖。董冉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割断了绳子!
“呸!朝廷又不是他任敬得的天下!朝廷是我李家的!你欺师灭祖、以下犯上、恩将仇报,我一品堂容不下你。你走之前,我要给众兄弟一个交待。你的武功是我传授的,我不能留着它害人……”他本已抓着高于郭的手腕,现在一用力,夏莲亭忙把眼睛闭上,只听“喀喇”一声响,高于郭的手筋尽断,武功自此废了。李季诚嘱咐夏莲亭好生照顾穆弘远,自己拉着
穆弘远点了一下头,面色苍白,毫无表情。
“那朝廷三番五次要收编一品堂,你都不同意,还当场顶撞任老爷?你这样做分明是挑衅!我们跟着你,早晚要倒霉。一品堂已经式微了……”
一进门,洞见大师马上找到李季诚,令他火速配药,煎好了好给穆弘远服下;自己带了李嬷嬷,去练功的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