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快战了三十合,越战越快,渐渐地大殿中有人看不清他二人的招式了,先是一成的人,后来二三成,到一百合的时候,已经有九成的人,连他们的身形变化都已看不清了。
李季诚接过洞见大师的禅杖,早有一品堂的亲朝廷派弟子为老夫人送上兵器,一柄精雕华饰的古剑!
洞见大师安然不动,他知道夏老夫人一定会先出手的!
难道今日大师要以一双肉掌对付老夫人的宝刃?
果然,他不用等很久,老夫人便出手了。她的第一招是“望穿秋水”!洞见大师向旁迈开一步,躲开剑锋,再用手腕撞击老夫人的手腕。果然是“飞英般若掌”中的招式!
老夫人挨了洞见大师一掌,往后一个趔趄,倒退了几步,方才站定。可是她显然不服,又提剑上前。
大殿中阒无人声。
马兴看了马盛一眼,两个人的眉头俱是阴云密布。
那边洞见大师仍是越战越勇,双掌呼呼带风,东腾西挪,左右逢源。
正在这时,人群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余人自动闪到边上,给两人留下足够空间。
“不必。”马兴向带来的人一挥手,“我们走!改日再来拜会一品堂高人!”他带来的高手、手下,几十个人瞬间走得一个不剩。
“哼哼,你说得倒好听!”老夫人斜睨着洞见大师道,“你一句话,就把我之前作的决定抹杀了么?!哼,今天任老爷派人来,不是让我们就这么打发走的,是朝廷想收编我们,而且我也已同意,凭什么你一出现,就要听你的?你又凭什么得罪朝廷!”
“您似乎忘了,什么事都有公理在,而不是谁说了算的问题。”
但洞见大师是何许人也?她这样说,反而给洞见大师提供了话柄,洞见大师道:“此言差矣!他们多数赞同的不是你的观点,而是‘势’。所谓‘审时度势’是也。如果老夫人想倚势压人,不如就由贫僧与老夫人过过招,比试一二,看看大势是否还在您那边?”他知道老夫人今天一肚子怨气,是必要打斗一番,才能够服气的,于是掌心一亮:“请!”
“哈哈哈哈……”老夫人仰天大笑,笑够了,问道,“那你说,今天在这里,你所秉持的所谓公理,又有几个人支持呢?”她以掌环指四周,道:“你看看,刚才你儿媳妇也是你这种观点,绝不加入朝廷编制,绝不脱离李堂主。可是你看,又有几个人赞同这观点呢?”她很狡猾,她不让大家重新表态,而是就着刚才的形势而论。按说刚才那些人之所以站到他们那一边,多半是因为他们有压倒性优势,否则如果动起手来,不能人人都指望王敏宓吧?而现在不同了,李季诚回来了,洞见大师也到了。这两人的武功,都是深不可测,而且名正言顺地,真理归于人家那一边。所以如果重新表态,一品堂的人,恐怕多半要过李季诚一边去。
“哈哈,”洞见大师得意地道:“蒙恩师教诲,教我这套‘飞英般
李季诚也几乎看得眼花了,他将目光移向王敏宓,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打斗中的两个人,不由得欣慰地一笑。这孩子果然聪明过人!
老夫人果然一脸愤恨,道“请”。
这是真正的高手对决!如果穆弘远现在醒着,看得到这场比试的话,一定会很兴奋!角力有之,比招、比快兼而有之。——他喜欢的打法,君子的打法。不要忘了,夏老夫人毕竟是他的亲娘,名门之后,名门之媳。
“哐啷啷!”武功稍弱的人忍不住眨了眼睛——洞见大师掌风一收,双手合十,口诵佛号,而那柄剑,已经掉在了地下!那柄雕镂满眼的古剑!若是锻造它雕刻它的人和它最初的主人看见,一定会心痛的!
这回大伙都看清楚了,老夫人已落下风。无论是力道还是招式,都已不支,露出勉强招架的迹象。可是好胜的她还是不服气,仍在勉力支持着。
“呵呵,”洞见大师捋胡须笑道,“老夫人似乎很在意谁有决定权啊!”
“你什么意思?”老夫人怒目而视。
忽然,洞见大师扎住马步不动,双掌并在身前似要推对方似的,然后掌心微拢,只缓缓往回那么一带,众人耳朵好的已听到风声……老夫人的剑竟已收入他掌风之中!
先好好招待他们,等把他们送走以后,再处理我们一品堂内部的事?到时你要掌权便掌权,贫僧也不跟你抢。”一番话说得既明了又得体,而且不容置疑。大家又都看老夫人,看她如何回应。
李季诚看外敌都走了,忙过来赶着问洞见大师方才制伏老夫人时,用的那一招是什么。只因他生性酷爱武功,又兼洞见大师是他父亲,是以赶紧过来说话。
董冉吓得脸色发白,想帮手又不敢。
老夫人面色铁青,一言不发。忽然她一个箭步捡起地上的古剑,纵身架轻功离开了大殿!没有人追她,除了董冉,他跟她一起走。如此挫败,让人仅凭掌风就缴了械,实在令人难堪。马氏兄弟也顿觉脸上无光。谁知洞见大师竟走过来,施礼道:“贵客,如不嫌弃,宴饮之后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