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敏宓觉得诧异,就到处寻高于郭,结果没人见过她回来。就是木梨,也说没见过她。
这回王敏宓更奇怪了,难道以高于郭的身手,也能被强人掳去了不成?不行,我得亲自去找她。但,堂主说过,堂内事务都交给我,凡事要和夫人商量。如今我也去了,堂中只剩夫人和老夫人,须得禀明她知,莫要起了什么乱子。
这样想着,她就又奔夏莲亭的住所来。恰巧木梨在小会客厅中整理器物,见王敏宓来了,就进去通报。王敏宓也不拘礼,先在梨木椅上坐了,环视厅内。
这厅没有名字,墙上字画却有“白梅沐雪瓠半满”字样,煞是有意境。梅花的线条,用墨笔勾了,浅浅深深,如美人的笑涡,令人有晕晕欲醉的感觉;而那挂在梅枝儿上、拖曳到雪地里的酒葫芦,歪斜着,仿佛憨笑的老者;再看那雪花,尚自在空中旋舞着,不肯落地生根。王敏宓不觉被这幅画的意趣陶醉了:她自幼爱白色,穿的衣服也常是白的,因其悟性极好、武功卓绝,与人交手后常令衣衫上白皙如旧,纤尘不染。
这时木梨挑帘出来了,夏莲亭随即出来,她还是一样暖暖淡淡的微笑,没有一丝烟火气。她款款笑道:“你喜欢这幅画?这是我亲手画的。”见木梨看她,她又笑道,“木梨帮我画的。”
“是,我很喜欢这幅画。”王敏宓道,“但不知为何画梅花?还是白梅?不是与雪重色了么?”
夏莲亭敛裳在她对面坐下,道:“我喜欢梅花——”她又顿了一下,道:“梅、兰、竹,还有莲。”
王敏宓会心一笑,又想起了什么,问道:“为什么没有菊花?”
“这个么,我觉得那种金黄色太绚烂,又太——”她沉yin了一下道,“太萧瑟。”“人生优容的、淡淡的就好。”王敏宓点头称是,她原本也这样想。然后她开始询问高于郭的事情,顺便把李季诚赶赴中原的事情,跟夏莲亭一并说了。夏莲亭十分惊异,随后接过木梨端来的茶,递给王敏宓,“你让我想想。”
妾心不负桃李颜
夏莲亭沉思了一会,问:“那头吃掉任敬得手下的熊你们找到没有?若是它还在陷阱中,又有刚吃的一个人垫底,应当还活着,还能找得到。”王敏宓愕然,道:“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啊。”夏莲亭摆摆手,道:“算了,我已猜到这不过是条诡计。”王敏宓惊问:“什么诡计?”
夏莲亭站起来缓步走动,道:“此事牵涉重大,听起来,中间的细节却像玩笑,你不觉得奇怪么?”王敏宓道:“愿闻其详。”“其一,哪有人会落进已经张开的陷阱里的?”王敏宓道:“对呀,陷阱落进一头熊以后,就有了一个明显的大洞了呀。那随从眼神再不好,怎么说也还是有功夫的人呀,怎么会那么蠢?”
夏莲亭点了点头,道:“这是其一,其二,任敬得手下有何等多的高手死士?既然这封信这么重要,对方又是他这作么重视的合作伙伴,他怎会对一个随从这么轻信,交给他一个人?而且明白说是让他引路,而不是作为使者跟汉人细作回中原?”
王敏宓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引路’这话是那汉人顺着她的话说的!不是自己招的。”
“顺着谁的话说的?”
“高于郭,她当时在盘问那汉人,为什么任敬得没有派人跟他们一道返程。她说的是‘返程’,而不是‘回去复命’,这就暗示着只是送他们一程而已……”“嗯,”夏莲亭点点头道,“还暗示着只能送到半路——我就知道这事她脱不了干系。”想了一想,又问:“她当时是不是特别急于推动这件事的进展,也就是说,特别希望堂主去中原?”
“嗯,至少希望他把注意力集中在澈目禅师身上。”
“噢,是了,那么,这件事可能根本就与澈目禅师无关。”
“哦?”王敏宓越听越惊异,听到这里不由得大吃一惊。
“对,”夏莲亭肯定地说,“这搞不好是有人策划的Yin谋,想要嫁祸澈目禅师,然后挑起中原武林对我们一品堂的敌视,然后真的除掉我们。”
“啊?”王敏宓道,“果然夫人您有见识,我这就去通知堂主,阻止他找澈目禅师闹事。”
没想到夏莲亭笑了:“你当你们堂主真是莽撞之人?就让他去中原找到事情的答案吧,他若回来,说不定有更大的诡计来对付他呢。”正说话时,木梨进来了,道:“我刚才听到件事……”她忽然意识到王敏宓也在场,就闭口不说了。夏莲亭笑道:“没事,敏宓不是外人,你说吧。”木梨道:“我刚才去找芸儿玩,无意间听到老夫人在跟她的心腹谈论董冉飞鸽传回来的书信,说——”
“说什么?”
“说表少爷已经找到,”夏莲亭不由一惊,木梨又说“还有他的养母。”
这下夏莲亭更为惊异,“连她也找到了?”但随后她就镇定了下来,“听你的意思,就是还没抓到他们,只是找到了?”
“没错,从婢子听到的看来就是这样。”
三山竞巍峨,此去路恐多
这边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