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侠笑道:“本人无门无派,全靠自创。说了你也不信。”
“哦?”董冉沉yin了一下,道,“既然你我本非同门,可否请你就此拜入我门下,做我的弟子,我传给你几套独门功法如何?”
任侠突然哈哈大笑。笑够了,他正色道:“说的这么客气,原来是想让我拜你为师。来来来,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你不就那么点本事么?待我再跟你兜几个圈子,玩上几合,把你的招数破了再说!”说罢,长鞭一挥,逶迤蜿蜒,最终指向的却是董冉的咽喉。
董冉也不是吃素的,忙挥折扇挡格。谁知长鞭柔软活络,鞭梢立时卷住了折扇。任侠见有便宜可占,顺手就将长鞭往回带,董冉的折扇便要脱手。董冉也不着忙,左手一扬,“着!”一把铁钉直撒向任侠面门。任侠身子往后一仰,躲了过去;可是说时迟那时快,董冉的铁钉又出手了——这回是直奔任侠小腹。任侠心下大惊,意欲抽长鞭阻挡,长鞭却被董冉的内力吸住,牢牢地粘在折扇上下不来。这时董冉脸上方才出现了得意的笑容,想是刚才被任侠嘲笑那口恶气现在始出。
情急中任侠灵机一动,身子复往前倾,脚底一使劲,身子直挺挺地竟向董冉飞来!董冉大惊,不知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忙飘身向后跃,可是已经晚了,任侠已经接近了他,两人距离较方才靠得近了些。虽然鞭梢仍被吸住,但毕竟鞭身已经松弛了一点。就是这一点,已足够任侠施展!他猛抖鞭身,将铁钉尽数收了!再看那鞭上,已密密麻麻嵌满了铁钉,晃似一条铁蒺藜!
这回任侠笑了,轮到董冉错愕了。只听得任侠唱道:“多谢丞相赠~哪啊箭!”竟是市坊中说书人说三国时的唱腔。
还未等董冉反应过来,任侠收起笑容,将鞭柄一颤,内力随鞭身传送,鞭梢应力而落,放过折扇,在董冉右臂上绕了个圈,直戳董冉面门!
董冉由于刚才的一惊,已经放松了以内力吸长鞭的势头,是以被任侠乘机夺回长鞭;现在自身涉险,更不敢大意,忙下意识地用右臂挡格,可是已经晚了!任侠的长鞭是何等灵活之物?一鞭挥出,游走如龙,董冉的挡格只不过是将右臂及右肩送与了任侠的长鞭!
各位看官,任侠的长鞭可是被董冉自己的铁钉生生“包装”成了一条铁蒺藜呀!这一瞬间过去,董冉的右臂、右肩一共中了四枚铁钉,楔状的铁钉就这么嵌在了主人身上。只见任侠笑yinyin地收鞭抱拳道:“完璧归赵!”
越山度水相扶将
董冉又羞又气,捂住右臂,看了看委顿在地的穆弘远母子,终究心有不甘。他疾抢上前,想夺穆弘远的宝剑来用。任侠注意到了这一点,也伸手去夺。毕竟董冉快一些,先摸到了剑柄,便发力要夺。谁知一夺之下,宝剑竟然没动。董冉大是讶异,定睛一瞧,穆弘远的手已按在剑上!这回,就连任侠也愣了:“大哥,你……你没事?”
穆弘远点点头,向董冉道,“这位仁兄,你的药劲儿过了。”
董冉一惊,随即恢复平静:“罢了,我就知道会这样。后会有期!”说罢飞起一脚踹向任侠的鞭子。任侠下意识地灌注真力在鞭上,却感到手臂一阵酸麻,鞭子也被崩碎,分几段落在地下。原来铁钉毕竟给鞭子造成了几个伤口,鞭子已不完整,怎禁得起两个人再以它为媒介拼内力?是以两股内力冲突之下,鞭子碎裂,任侠的手臂首当其冲,受了轻伤。
董冉逃走了,这时天已黑了下来。任侠和穆弘远扶着老妇人寻找住处。一边走着,任侠便问穆弘远:“大哥,适才董冉的毒药为什么会自行解了呢?”穆弘远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对使毒一窍不通。”老妇人却笑道:“傻孩子,是我种的桃花把毒给解了。”任侠和穆弘远都很诧异:“什么?”
老妇人接着道:“咱们家跟西夏一品堂有亲缘关系,我对他们很了解。刚才那个董冉使的毒药叫‘天迷雾’,我年轻的时候见人使过,解药只有一种,就是花粉——越艳的花,越能解这种毒。董冉一定没想到,我身上带有这么多的花粉,以至于你我并不用服用花粉,就能解开‘天迷雾’的毒性。”
穆弘远恍然大悟,任侠也突然明白,为什么董冉会突然提出要收他为徒,原来是防着这一点。但他岂是能轻易拉拢得了的?纵然穆弘远并不愿收他这个兄弟,他也是下定决心跟着穆弘远的。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穆弘远也想到了任侠对自己的种种照应,不由得他不感动。可是,他已有一位拜把子大哥,对他情深意重,两人意气相投,共患难同打拼,遂为生死之交。现在,大哥下落不明,他心内只有找寻大哥的分量,哪里有多余的友情给任侠?在他心目中,只有同大哥史器的交情,才是真正的男子汉之间的交情。这种感情是不可复制的,哪里能随随便便答应与一个毛头小子拜把子?虽然他知道任侠很欣赏自己,但毕竟他们不是一路人,再不可能想史器和自己那样惺惺相惜、默契与共。比如说任侠的活泼不羁与自己的沉稳缄默,再比如说任侠从不排斥歪门邪道的武功……罢了罢了,就算辜负了这小兄弟吧,以后但得帮上他忙的,必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