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妃?他没有兴趣。
立后,如果愉景想要玩,就给她坐坐玩儿。
至于母仪天下,这帽子太大,太重,她肩膀太弱,他不忍她辛苦。
这天下,有他扛着。她只要安心在他身边,好好享她的尊荣就好了。
傅长烨揉了揉眉心,心中暗问自己,她哪里好了?她别有用心,她目的不纯,她对他的十句话里,有五句话,都是违心之言。她时而对他冷,时而对他热,欲拒还迎被她玩得溜极了。
除却她救过他之外,她为他做过什么?好像没有了。
只是,有些人不知道哪里好,可确确实实,就再离开不了。
傅长烨想,她是自己的女人,罢了,惯着吧。
罩在身上的厚重的大氅被细长手指勾着落到了一边,愉景带着三分媚态,七分怒气,目不转睛看向傅长烨,火红色的指甲似盛放的芍药花,在颈边飞舞,带着负气不满,解下了夹袄,再往里是粉色襦裙。
她肤色白皙,因着愤怒,脸上涨起chao红,有点白里透红之意。紧接着,修长的脖颈露了出来,香肩若隐若现。
明媚阳光攀爬,照得一室明亮。
大白天的做这种事情,真的是挑战了心理极限。愉景紧咬嘴唇,将脸别向另外一侧,心一横眼一闭,拉住了抹胸束带。
“够了。”原本斜靠在敞椅上的人缓缓起身,打断了愉景动作。
愉景解衣服的手一顿,带着一丝不解看他,想要的人是他,现在喊停的又是他,这是何故?
“陛下不要了吗?”愉景轻轻吐气,如释重负。
“要啊……”傅长烨存心想要逗弄她,只手托腮,手臂半撑桌面,一字一句揶揄,“这里是暖阁,衣服穿得多,若是不脱掉一些,一会儿出去,难免会冷的,小景……你想到哪里去了?”
不是要做那事?愉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知被他耍了。
但对于他说的话,她又无法反驳,他确实只说了一个脱字,其他都是顺着这话联想出来的,她脸上涩涩,再不理他,扭身坐到一侧。
美人带怒,脸颊鼓起,很明显是在独自消化心中怒气。
“小景,有些事,是要用心去感触的,不是用眼睛,更不是猜测。”傅长烨点拨一句,言尽于此,再不说第二遍。
他缓缓坐直身子,不再言语,取过小铜勺,滴了一滴清水至砚台中,而后将墨锭前后推拉,不疾不徐,直至墨汁化开,再缓缓提笔,沾过些许,落笔在已经铺好的宣纸上。
她已深深印在他心中,纵使不看她,也能将她清晰地画出来,傅长烨慢慢描着,一笔一画,她的发丝,脸颊,脖颈,以及低垂的手臂。
窗外是借着天空放晴而出来撒欢的鸟雀,成双成对,低yin浅唱。一堆积雪从枝头化开落下,砸到地面,又惊起了偷食的麻雀,扑腾着飞向高空。
鸟雀是自由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用受这宫墙的约束。它们是无忧无虑的吧?愉景想,它们一定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世,也不用担心自己该何去何从?
比她这个笼中鸟强多了。
愉景看罢鸟雀,又想起方才那偌大的翰林书画院,以及里面忙忙碌碌无声穿行的画工们,突然心如刀绞。
父亲当年是不是就在这里度过了他的春夏秋冬,是不是也曾同她这般,静看过窗外?这间暖房他有来过吗?
她的母亲,又是怎样的女子?是怎么和父亲相识的?在这禁宫,她与他又是如何偷偷见面,互诉衷肠的?
一定很不容易吧?他们是不是也会觉着心酸极了,宫里的女子出不去,而父亲倒是可以出去的,他和她是不是商量好了要一起远走高飞?最后没有出去,应该都很失望吧?
淡黄的光线,将女子身上打上了朦胧光影,傅长烨一壁看她,一壁在纸上描描画画,余光中她的身子闪了一下,他抬头,一眼看到一滴清泪从她脸颊上落下,光束将泪珠放大,使他看得分明。
他的心,忽地拧了一下,默默握紧了手中的笔。
他的话,她还没有听进去,不过也是,那么多心事之下,她哪里还有心思再去琢磨其他?
他不急,慢慢等,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三天……
反正一辈子,足够她看清他了。
只要等白发苍苍盖棺定论那天,她能明白他对她的良苦用心,他便满足了。
若是彼时她还不清楚,那么怪也只能怪他做得不够好。
眼前女子,犹如寒风中的腊梅,带着一身的傲气,细腻、坚强。
手中笔墨一顿,纸上美人已经画完,傅长烨起身,心道:罢了,和自己的女人置什么气?
他大步上前,粗粝食指抬起女子下巴,愉景以为他又要戏弄她,于是带着别扭想要将他推开,他却不容分说,俯身压了下来,无声替她吻去了犹挂在她眼角的泪花。
她要弄清身世,是需要傅长烨帮忙的,愉景想自己再没有耐心等下去了,他喜欢什么,她比什么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