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今日所有的人都在看热闹,没有人同他抢道,他可以极快的赶到城门外。
也不知楚公子他们可走了没?
终于,终于他出了城,瞧见城外不远外,正在整理马车的一行人,他眼前一亮,忙挥手,“楚公子。”
“吴老板?”赵明修抬头看过去,稍显意外。
吴老板喘匀了一口气,额上还有汗珠,“我想着,该来送送你们二位。”
他真的来了。
赵云兮有些恍惚。
吴老板看了看赵明修,目光却又落在了她身上,眼神中像是藏着千言万语,却又不能诉说,到了最后凝聚成了一句道别的话语,“楚姑娘,一路保重。”
他笑的很是慈祥。
赵云兮抿了抿唇,胸口处有些肿胀,“多谢您的赠言。”
果然真的认出了她吗?
明明这几回见面,他们两人都没怎么说过话。
“楚公子,您上回说的,若吴某有需要您帮助的地方,可同您说?”吴老板开口道。
赵明修微微颔首,“不错,不知吴老板需要楚某做些什么?”
吴老板郑重其事道:“内子不日就要生产,今年中元节,我没有办法回去替先祖扫墓,若是你们方便,可否能替我去墓前祭拜一回?”
“我知道此事多有不妥,只是若你们肯帮我走一遭,我将感激不尽。”
他说的颇为恳切,握成拳头的手,也在微微颤抖着。
赵云兮张大了眼睛,他真的都知道了?
她的手碰到了腰间的荷包,那块玉牌撞到了她的手,让她脑海中多了一个想法。
赵明修那边已经应下了吴老板所托,“自无不可,吴老板尽管放心。”
吴老板抑制不住的激动心情,“那年,大楚大胜,却也死了不少平民百姓,我家六口人皆遭了殃,还有我夫人……”
“她当年身怀六甲,同人走散,当我找到她时,她已经去了……”
他话说到此处,眼中痛楚像是要化成眼泪。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递到赵明修手中,“我将他们埋在此地,劳烦二位了。”
“公子,姑娘,咱们该启程了。”白琅扮做车夫,出声提醒了他们一回。
吴老板抬手作揖,“二位慢走。”
赵云兮就要上马车了,却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她跑到吴老板面前站着,“吴老板,这回来北齐,多谢您的帮助,我有一物,想要送给您。”
她将腰间的荷包取了下来,塞到了吴老板手中,有些慌张的说道:“今此一别,您日后多保重身体。”
说完这话,她行了一礼,又头也不回的跑进了马车之中。
“出发吧。”她吩咐道。
白琅便赶着马车,悠悠离去。
吴老板还站在原地,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手中的荷包。
那个小姑娘,送给了他一个荷包。
荷包里似有一物,像是玉牌。
他颤抖着双手,将荷包给打开。
一枚熟悉的玉牌出现在他眼前,带着不可磨灭的并蒂莲,和右下角小小的一个放字,它历经了十八年,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像是空中有人在无声的告诉他,“我回来了。”
原来这十八年里,她都还记得他呢。
*
“你把玉牌给吴老板了?”赵明修目光落在了对坐之人腰间,那里原本还挂着一个荷包,如今却是空荡荡的。
“嗯,给他了。”赵云兮点点头,她一点儿都不觉得可惜。
比起她,或许吴老板更需要那块玉牌,或许吴老板就不会想起从前,就那般的痛苦了。
“在我手中,意义不大。”赵云兮一本正经道,“不如给真的需要它的人。”
她和吴老板最终没有父女相认,却也都知道了对方过的很好,这样就足够了。
她看着那张写了地址的纸条,沉默了半晌后,才开口,“走,去柳州!”
柳州之行,他们不仅去为吴夫人扫过墓,又修缮了一回被雨水冲毁的地方,又去看过了当年那些无人认领,而被埋葬在乱葬岗的亡人。
身世之谜解开了,赵云兮的心愿也已经了了。
打柳州的道晃晃悠悠的回京都。
这一路上,赵云兮发起了愁。
她和赵明修还有一个赌约呢。
北齐之行,鸣音同白琅越来越熟,二人每日碰见了总是要吵闹两句。
可鸣音同常衡碰上时,却还是那般疏离。
从前赵云兮觉得那是鸣音脸红是在害羞。
可是如今看来,却又不像了。
“你可要输给我了。”见她发愁,赵明修气定神闲的还在一旁煽风点火。
“谁说的!”赵云兮向来嘴硬,就算是要输,到最后一刻,她也不会承认。
赵明修含笑看了她一眼。
眼见着还有两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