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便是做惯了的。
吴夫人含蓄道:“老爷,你同客人们说一说,今日准备的都是北齐菜式,也不知道他们吃不吃得习惯。”
吴老爷耐心的点点头,问了他们。
赵云兮忙道:“无妨的,北齐菜也很不错。”
她突然就生了后悔之意,她来的时间可真是不够凑巧。
吴夫人看上去就是要临产之时了。
她可不想做个坏人,让吴夫人和腹中胎儿有异。
原是想要趁着吴老板心神震荡的时候,一鼓作气问上一问有关她生母的事。
赵云兮也就问不出口了。
屋中四人,皆有各自的心思。
倒是阿莲,给众人分着羊nai茶,不住地自豪夸赞着,“这是今早刚挤出来的羊nai煮的nai茶,你们喝一喝,不会比大楚的茶差。”
她阿爹就是喜欢喝大楚的茶,绿油油的不说,味道还极其清淡。他们的羊nai茶就不一样了,煮开以后加上点儿糖,味道就极其不错。
众人喝的都没什么滋味,只有吴老板看着长女,笑道:“阿莲这孩子长在北齐,是同大楚的闺秀们性子不同,叫你们见笑了。”
话是这么说,孩子是什么模样,还不都是父母教导出来的。
可见,吴老板待长女一向是放纵的,让她能够无拘无束的长大,方才养成了这般活泼的性子。
赵云兮心中跟明镜似的。
她喝了一口温热的羊nai茶,便听吴老板开口问话。
“楚公子和楚姑娘,家中可好?”
赵明修倒是老神在在,“我父早年间去了,祖母前两年也仙逝,家中只有母亲尚在。”
吴老板点点头,心里头说不出是失望多还是庆幸多,“那楚公子的买卖,最好还是要留在大楚,父母在,不远游。”
“古人的话,说来都是有几分道理的。”
“莫等到为时晚矣,才后悔莫及。”
吴老板说完这番语重心长的劝说,一时之间自己也感慨良多。
人何尝不是失去了以后,才会后悔。
赵明修又问:“听闻吴老板是十几年来,搬来北齐定居。”
“那时我年岁还小,只记得那几年柳州都在打仗。”
吴老板就点了点头,“不错,当年西戎铁骑进犯,咱们柳州又是同西戎交界处,一天到晚都乱的很。”
“可咱们这生意人,为了能全家老小吃上口饭,也得在外奔波做买卖。”
“唉……”
他话开了个头,却有些说不下去了。
他搭在膝上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老爷。”吴夫人握住了他的手,宽慰着。
场面一时有些悲伤凝重。
只有阿莲,困惑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着实想不明白今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阿爹平日里多么沉着稳重的一个人啊,今日却情绪失控了好几回。
赵云兮握紧了手,忽而就不想听下去了,她起了身,“吴老爷,我可以请阿莲姑娘带我参观一下你们家吗?”
被她这样一打岔,吴老板心头的悲伤到底散了些,他笑道:“也好,阿莲啊,陪着楚姑娘去各处转转吧。”
阿莲乖巧的点了头,起身用着并不熟练的大楚话,“楚姑娘,请。”
她们二人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这件事也只有赵云兮自己知道。
同阿莲并肩走的时候,赵云兮便也不住地打量着她,阿莲比她还小几岁呢,却是同她差不多高。
也不知是不是喝羊nai能长得高些。
“楚姑娘,你和楚公子是从柳州来的吗?”
赵云兮缓缓说道:“不错,我们小时候住在柳州。”
阿莲还是能听懂一些大楚话的,却听不出这句话里含着其它意思。
她点了点头,小脸上就带上了些许的忧愁,“楚姑娘,我阿爹听不得柳州两个字。”
“这是为何?”赵云兮心中猜到了个大概,却还是问道。
阿莲组织着接下来该如何说,话到用时方恨少,阿爹打小就教她大楚话,教了她这些年,她却还是学的平平。
赵云兮也不催她,慢慢的朝前走着。
终于,阿莲将自己的话给组织了起来。
只见她指着前方,一间紧闭着房门的房间说着,“因为阿爹的爹娘,还有阿爹的亲人,都死在了柳州。”
“这里面供奉着他们的牌位。”
“阿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祭拜他们。”
“逢年过节的时候,我们一家人也都会前来祭拜。”
她话越说越流畅,用词也极为Jing准。
一看就没少来此地。
赵云兮脚步一顿,她看向了那间房,似是能够闻到一股熏香味。
这间房中,是不是也供奉着她的生母。
她有些想要看看。
却也没有理由进去。
阿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