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缘初生牛犊不怕虎, 打记事起就没见过坏人, 便是对着赵明修, 也从不是把对方当做坏人。此时此刻也丝毫不怕盛越, 还在认真的同盛越解释他的名字。
盛越神色一晃, 口中轻念着修缘的名字,“修缘?”
赵云兮将小道童拉到身旁站着, 盛越的目光下一刻就落在了她身上,他是个很冷漠的人, 除了刚刚看向修缘的目光还有一二分温和在,看旁人就好似如同死物。赵云兮才不在意, 她微微一笑, “盛公子,舍弟年幼, 你有什么事不妨同我说,如何?”
白琅等依旧拔刀护在她身旁, 赵云兮朝白琅微微颔首,“退下。”
“主子。”白琅有些不愿,若是在京都,何人敢如此挑衅长风卫的腰刀, 敢在明月长公主面前失礼无状。
外头的大雨有越演越烈之势态,这处道观仿佛被大雨吞噬,屋顶不知何处的瓦片忽而就被雨水击破,雨似是水柱般往下倾倒。
赵云兮盯着磅礴大雨看了一瞬,心情不算太坏,“这场雨下的倒是不错,我也想听听盛公子的故事。”
盛越似是一瞬间收敛了所有情绪,朝着赵云兮拱手致歉,“多谢姑娘不怪罪。”
避开了那处漏雨的地方,众人重新生了火堆,盛越坐在了火堆前,白琅带着人坐在他周围,他也好似不在意。
修缘忽而拉了拉赵云兮的衣袖,小声说着,“姐姐,盛公子看上去好像要哭了。”
他打小就不怎么哭,除了师父下山之事,他哭的伤心不已,连师祖都惊动了,还要哄他。而今他看着对面坐着的盛越,心中却觉着好奇,盛公子好似比他同师父分别那日,还要难过?他也同他的师父分别了吗?
盛越似是听见了,不由得对着修缘扯了扯嘴角,似是想笑,却又早就忘记了该如何笑,便显得表情格外怪异。
他张了张口,“姑娘,想要听什么故事。”
赵云兮抿了抿唇,觉着这人此刻神色好似不对劲了。
“为何盛公子不过与我等相见要追着我阿弟来到柳州?你到底,将他当做了何人。”
盛越张了张口,却没能说出话来。
盛长意坐在一旁,忙着添加柴火,好让虎视眈眈看向他们主仆二人的侍卫们,减轻敌意。见盛越说不出话来,他立马就张口,看向赵云兮的时候,偏生耳朵都紧张的红了彻底,结结巴巴开了口,“我我我,我来说。”
“姑娘要是不嫌弃,我可以告诉姑娘缘由。”
“少爷,我知道你一想到少夫人的事情,心中就难受,便由长意代劳吧。”
盛越沉默以待,似是默认了盛长意的说法。
赵云兮大度,也不计较到底谁开口讲故事,反正她是个听客罢了,“行吧,那就你来说。”
盛长意轻咳两声,神色也黯淡下来,“我家少爷今年二十有六了,因着咱们镖局都是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是以成亲就早,少爷在十八岁那年迎娶了青梅竹马的少夫人过门,夫妻二人感情深厚……”
赵云兮目光扫过盛越的脸,只见盛越在听见了少夫人三字时,终于变了变脸色,似是苦楚男姐
“成亲两年,少爷和少夫人就得了一子,爱若珍宝。”
“后来,小少爷半岁的时候,少爷在押镖入京都的路上受了重伤,一直在京都养伤,少夫人得知这个消息,心急如焚,就带着小少爷踏上了入京的旅程。”
“只是,谁也没想到,少爷在京都收到少夫人要入京的家信后,过了半月,也不见少夫人的身影……”
盛长意说着说着自个儿就难受了起来,少夫人实在是位温柔善良的女子,在盛家镖局之中满是五大三粗的镖师之中,就显得格外的亮眼,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盛长意尤记得当年少爷和少夫人刚成婚时,给他递红封时的嫣然笑意。
赵云兮心中一动,她低头去看身旁的修缘,修缘安安静静的听着故事,许是还不太懂人世间男欢女爱的情爱故事,他那一双大眼睛充满了茫然无措。
赵云兮心道,这世上还真是有这般巧合的事情吗?
她们不过就是在路上停了一瞬,就遇见了修缘的俗世因缘际遇。
她不免想起,观主那一夜夜观天象,到底都看出了些什么。
故事已经说到了半白之处,盛越眼中悲戚之色再也藏不住,他那双常年握刀而长了一层薄茧的手,无力的握成了拳头,他起了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最后,站在了门栏处,背着着他们望着大雨。
盛长意都有些不忍心再往下讲,可是故事都已经说到此了。
“少爷就带着人在扶风镇来往京都的路途之中,寻常少夫人的身影。”
“不想,在路上遇见了山中落石,官道也塌了方,我们这才知道数日之前,此地曾下了一场大雨,导致山体塌落,而少夫人那一日正好从此过……”
盛长意一顿,“少爷在乱石堆中找了很久很久的人,后来却见到了离乱石堆不远处一家村户,他说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