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侍女忙在后头跟上去。
云竹在自己的帐子里走来走去,怎么想怎么不甘心。虽然自嫁给邹元朔后,为了讨好他,她曾主动给他纳了十几房小妾。但是那些女人说破天去也不过就是玩物而已,邹元朔往往睡了一夜就把人丢开手了,连第二次都不会碰。
可陆愔儿不一样,邹元朔待她是动了真心的,丝毫不介意她曾经嫁过人,更不介意她卑微的身份。每回看着她的目光,甚至会有些卑微的讨好。
云竹越想下去,越觉得脑袋疼得要裂开了一样。她实在不能任凭陆愔儿就这样抢走了她的夫君,必须要做些什么来及早除掉她才好。
她在桌前坐了下来,提笔给父亲写了封书信,想让父亲施压,逼邹元朔杀了陆愔儿。
一边是江山,一边不过是个小小的女子,云竹不信邹元朔会不选前者。
她把信装好,正要去叫丫鬟过来,邹元朔却从外面不慌不忙地走了过来。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拿一双眼睛看了她一会儿,把她手里的信蓦地抽了出来。
毫无犹豫地撕成了两半。
“你若是聪明,就最好什么也别做,”他半是威胁半是无所谓地道:“你在本王身边这几年,该知道本王是什么样的人。不该有的心思趁早断了,否则本王可不介意去向云将军报丧。”
云竹吓得后退了两步,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你要杀我!为了一个贱人,你竟要杀我!”
邹元朔蓦地拧起眉头:“嘴巴最好放干净点儿,别逼本王动手。”
云竹知道邹元朔是个危险的人,生起气来是真的会对女人动手,府里那些姬妾从没有一个敢忤逆他。
“我……我说错了吗?”云竹声音明显变低,躲避着他的眼神不敢再看:“她到底有什么好,一个卑贱如草的人而已,还早就已经是奕王的人了,值得你这样待她吗?如今正是北上的关键时刻,你与奕王之间必有一人会死,她对你不会有半分助力,反倒很有可能会害了你,你留着她根本就是留了个祸害!”
她的话句句是真,邹元朔也不是没有考虑过陆愔儿的危险性。可即使如此,他仍旧是要留着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放手。
“不管她是不是祸害,本王都要定了她,”他字字坚决:“绝对不会再把她让出去!”
云竹简直不可置信。若是她输给真正的刘绾溪也就罢了,可她偏偏输给了一个卑微的奴才。
“你疯了,”她不可理解地道:“简直就是疯了,你跟奕王一样,全都被她灌了迷魂汤,连一点儿理智都没有了!”
邹元朔也知道自己确实是疯了,自从在医馆里碰到那个女扮男装的小大夫,他就开始牵肠挂肚,从没有一刻不在想着她。后来知道她竟然嫁给了邹临祈,他恨不能带兵去把奕王府夷为平地。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怎么把陆愔儿夺过来,如今上天好不容易给了他机会,让他赶在邹临祈前面找到了她,他就绝对不会放手。
“你最好老老实实待着,别再打什么主意,”他警告云竹:“若是乖觉,本王自会兑现承诺,让你坐上皇后的位置,立你的孩子为储君,保你们云家世代荣耀。”
云竹不可能不动心,父亲带兵在战场上厮杀,为了邹元朔卖命,所求不就是为此吗?
“你当真会让我做皇后?”她问:“不会神志不清地拿皇后宝座去讨陆愔儿欢心吧?”
“你以为她跟你一样贪得无厌吗?”
邹元朔伸手,在她肩上拂了拂,像是要帮她拍掉灰尘一样:“听本王的话,你才有好日子过。”
云竹无力地摔坐回椅子里,看着他掀开毡帘走远了。
天气始终Yin沉沉的,乌云很厚,翻滚着飘来飘去,遮住半死不活的太阳。
军营里到处都是手拿刀剑的兵卒,陆愔儿根本逃不出去。
她四处转了转,正要回营帐时,却看见前方有几名兵士从外面掳劫了一名女子过来。
那女子正是宁州城里的吴碧菡,因长得颇有几分姿色,被那帮兵卒看中,强拉硬拽着带了回来,扯进了一处帐子。
吴碧菡撕心裂肺的呼救声从帐子里传出来,陆愔儿无法做到束手不管,跑过去一把掀开毡帘:“都住手!”
那些兵士认出她是谁,知道这位是五王心尖上的人,谁都不敢得罪,依言把吴碧菡放开了。
“她是我朋友,”陆愔儿道:“你们把她放了。”
其中一个五短身材的兵士忙把身上衣裳理好了,一脸谄笑着道:“原来是陆姑娘朋友,怪兄弟们有眼不识泰山了,多有得罪。还望陆姑娘饶小的们这一次,千万别让王爷知道了。”
陆愔儿不欲与他们多言,把吴碧菡带了出去。
吴碧菡仍没从刚才的恐惧中走出来,抽抽噎噎地哭个不停。总算陆愔儿去得及时,没让她失了清白。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陆愔儿会跟五王有牵扯。
“你认识那位五王爷?”她问。
陆愔儿只是道:“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