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好了,”他只能硬着头皮道:“王妃她……她失踪了……”
邹临祈蓦地抬头,直盯着范淞看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你说什么!”
“王妃失踪了!”范淞跪伏余地,头都不敢抬:“都是属下办事不利,看丢了王妃,求殿下责罚!”
邹临祈猛地从地上站起,身形却晃了晃,眼前一片漆黑,几乎快要站不住。
缓了片刻,拖着沉重的两条腿朝外走了出去。
瑶草正在寝殿里跪着,举袖拭泪哭个不停。看见邹临祈过来,扑过去跪在他脚边,抽抽噎噎道:“殿下,是奴婢的错,奴婢昨天听王妃说她不想待在宫里,她想回民间去,无拘无束地活着,再也不要被人看不起了。奴婢明明察觉她有些不对劲,可却没有及时告知王爷,让她跑出了宫。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求殿下杀了奴婢吧!”
她一边哭一边不停地磕头。
邹临祈举目去看。
殿里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什么东西也没有少。
可那个一身栀子花香,笑起来时总是很甜,对他全无心机的女孩,却是再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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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愔儿的头很疼,快要裂开一样。带她离开的马车又专挑荒僻无人的小路行走,时不时颠簸一下,磕得她额上红了一片。
她慢慢睁开眼睛,从马车里坐起来。
看到在她身边竟还晕着一人,正是原本该在奕王府里的蒋笙。
“娘,”陆愔儿叫她几声,一直见她不醒,只好拿了根银针出来,在她耳后刺了下。
蒋笙这才悠悠转醒,扶着头缓了一会儿,不甚清醒地道:“愔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明还在府里等你,怎么睁开眼睛就到这了?”
陆愔儿示意她先不要说话,探身过去,一把掀开车帘。
天边已透出曙光,朝阳将远处的行云染红了一片。
马车行了一夜,不知道现在是到了哪儿。
车后守着两人,其中一人三十岁左右,瘦得脸颊深深凹陷下去,一脸凶相。扭头看她一眼,木着声音道:“陆姑娘醒了?”
他从包袱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着的糖饼,交给她道:“陆姑娘先垫垫肚子吧。也别嫌东西粗糙,等到了睿王管辖境内,那时再好好吃些东西。”
陆愔儿并不肯接,只问:“你们是睿王的人?”
“除了睿王,谁还能对姑娘念念不忘到这种地步,”另一人道:“这天下都乱成一锅粥了,到处都不太平。眼见着睿王已夺了半壁江山,正是去攻京城的大好时机,他却非要让我们把姑娘先带出来。担心姑娘会舍不得娘亲,还让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把姑娘的娘亲顺便带回去。如今云大将军还不知道此事,若是知道了,指不定怎么发火,要替他那宝贝女儿出气呢。”
先前那瘦子道:“不过姑娘也不用担心,睿王已找好了地方,会护姑娘周全,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姑娘藏身之处。”
把糖饼又朝她那递了递,说道:“姑娘跟什么过不去,也别跟自己肚子过不去,还是先吃些东西吧。”
陆愔儿接了糖饼,坐回马车里。确认东西无毒,拿出一个给蒋笙。
两个人吃了东西,身上有了些力气。
陆愔儿去翻腰间所配香囊里的线香。此香燃烧起来无色无味,能在不知不觉中致人昏厥,见效又极快。
等到了晚上,赶车的人暂时停下来修整,拿了干粮来吃。她和蒋笙事先服了解药,拿火折子把香点燃。
略等了等,前面的车夫和后头守着的一人俱已晕倒,只那瘦子因为找地方去方便,现在还未回来。
她和蒋笙一起把车上的人全都推下去,驾车逃跑。
那瘦子听见声音忙忙跑了回来,追着马车跑了一路。拔剑想朝他们扔过去,又生怕会伤到陆愔儿。
最后实在追不上,眼睁睁地看着她们逃远了。
“他娘的!”
瘦子骂骂咧咧道:“倒是小瞧了她!”
行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到了一处悬崖边。陆愔儿和蒋笙从车上下来,解了马身上的缰绳,将马放走,把车往悬崖下推了过去。
晚间时分,他们到了一处山脚下。这里有处小城,城中还算太平。
她们找了个茶馆坐下休息。因事发突然,两个人身上并没有多少钱。陆愔儿想把发上唯一一根步摇当了,换些银子用。可那步摇是邹临祈送她的,名贵得很,她担心会泄露行踪。
“既舍不得就别当了,”蒋笙让她把步摇收回去:“我这还有些碎银子,好歹能用些时间。”
陆愔儿道:“都是女儿不孝,要让娘亲受这种无妄之灾。”
“这有什么,多少年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还会怕他一个造反王爷不成?”
蒋笙把一碟子糕点推去陆愔儿面前:“快吃饱了,咱们好赶路。”
陆愔儿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还是先休息一晚,等到了明天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