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愔儿就是她必须要除掉的污点。
陆愔儿虽治好了她儿子的腿,可说破天去也是个身份卑贱之人。淑妃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接受她做自己儿媳。
故此,才会选在今日明里暗里给了刘笃暗示。
她要在不声不响中,让刘绾溪替代陆愔儿,坐回原本就该是她的王妃之位。
刘笃一向是个趋利避害之人,在眼前情况下,要是他能给自己女儿谋取一个好前程,就算到最后他会沦为这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应也无怨了。
等刘笃走后,淑妃放平了表情,对邹临祈道:“本宫知道你一向疼惜愔儿,并不在乎她的身份。可既是早就清楚了她是谁,你该来告诉本宫才对,为何直到今天还不肯说?若非当日陶壑的那几句话,本宫恐怕现在还被你蒙在鼓里。你这么一直藏着掖着的,难道是觉得本宫是那种不通情理之人,会欺负了愔儿吗?”
邹临祈神色不动:“母妃到底想做什么,不妨直说。”
淑妃看了看他紧握着陆愔儿的手,知道事情不可Cao之过急,必须慢慢地来才好。便笑对陆愔儿道:“愔儿,你看本宫这个皇儿有多紧张你,为了你都要怀疑起本宫来了。本宫这个儿子防着我,那你可信我?若信,你过来,本宫跟你说几句话。”
邹临祈把陆愔儿往自己身后藏了藏,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开她:“母妃有什么话与儿臣说就好。”
陆愔儿站在他身后,心里五味陈杂。
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可即使知道,却仍旧待她那样好,甚至比以前更好,每天都小心翼翼地哄着她,生怕她哪天突然就不见了。
当初她会到他身边,只是为了帮他治腿。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最后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咽下嗓子里的苦涩,低声道:“王爷,你先去外面等我,我很快就出去。”
邹临祈侧身看她,目光发沉:“你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动你一下。”
淑妃道:“难道你觉得本宫会害她吗?她是本宫的儿媳,又治好了你的腿,本宫比你都感激她!如今想跟她说几句话你都不让,难道往后你要每天把她绑在身边,一刻也不跟她分开吗?”
“母妃还知道她治好了儿臣的腿,”邹临祈道:“既是知道,就不该让刘笃和刘绾溪过来羞辱她。”
“他们可羞辱到了她?”淑妃道:“本宫看着是你羞辱了他们才是。”一双凌厉凤目看向陆愔儿:“本宫不过是有几句话要告诉她,等说完自会放她走。你父皇正在病中,你总不至于担心本宫会在这个时候开杀戒吧。”
“母妃该知道,她是我的命,”邹临祈眼眸漆黑,脸上半分表情都不带,却仍是无端让人觉得害怕:“若她出了什么事,儿臣绝不会善罢甘休!”
淑妃忍了忍,脸上依旧笑着:“你放心,本宫不会对她怎样。”
邹临祈这才好不容易松了手。
淑妃把陆愔儿带去一间偏殿,随意在一把椅子里坐下了。
她不慌不忙地喝完了一杯茶,这才看向陆愔儿,笑道:“愔儿,你过来些,让本宫好好看看你。”
陆愔儿依言去了,站定在淑妃面前。
淑妃打量了她一遍,颔首道:“是个模样干净的孩子,本宫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没有什么坏心思。本宫是真心喜欢你,满意你这个儿媳。”
陆愔儿知道还有后话,始终只是神色不动地听着。
淑妃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只可惜你命不好,没投生个好人家。否则,本宫是无论如何也会护着你的。你也知道,我那皇儿已是储君,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他身边的女人不说是位金枝玉叶,起码也要是个大家闺秀。否则,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耻笑?”
陆愔儿始终只是默默听着,因早有心理准备,现在听到这些话,倒是没有多难过。
“本宫也知道,虽然你出身不好,可你读的书不比别人少,留在奕王身边也不是不行。等他将来继位,封你为嫔为妃,这都不是什么难事。可事情就出在皇儿他太喜欢你,把你看做他性命一般。本宫从未见过他待谁像待你一般癫狂,即使事先知道了你的身份,他先做的都是替你隐瞒,妄图把你留在身边,不许任何人靠近你。若你一直不走,依他那个性子,他是绝对不会再娶第二个人的。他会摒除众议,执意立你为后。待你诞下皇嗣,会立下那个孩子为储君!”
淑妃一片苦口婆心,势必要说动陆愔儿:“到那个时候,世人都会知道他的皇后出身卑微,他膝下的皇子有一半血ye是平民的。倒不是本宫势力,瞧不起你们这些百姓。可世道如此,人心如此,本宫做为奕王生母,不得不为他考虑。他狠不下心,本宫能狠得下心。他做不了坏人,本宫能做这个坏人。”
陆愔儿垂着头道:“淑妃娘娘的话奴才都明白,娘娘想让奴才怎么做,尽管吩咐,奴才会听命行事。”
淑妃道:“本宫果然没看错你,怨不得奕王喜欢你,你这样的孩子,确实是招人疼。本宫也不逼你,你只要去跟奕王说些话,让他对你死心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