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愔儿一时不察没躲过去,颈间被掐的生疼生疼。
牢房的门突然砰地一声被人踹开了,邹临祈几步走过来,带着浑身戾气将香扇一把掀开,把陆愔儿从地上扶起来,去检查她脖子有没有事。
“愔儿!”他情急下叫了声她的名字。
陆愔儿正咳着,突然听见那两个字,蓦地怔住了。
她扭过头,神色复杂地看向他。
他一心放在她身上,拇指指腹轻柔地抚过她颈下红印。再看向一旁的香扇时,目光猝然变得冰冷:“本王看你当真是活腻了!”
香扇看到他是从外面走过来的,双腿完好如初,已经没有了一丝异样。她脑中轰然炸开,瞪大眼睛去看陆愔儿:“他怎么会……怎么会……是你治好他的?”
一瞬间,她有些明白为什么陆愔儿会那么执着地学医。
陆愔儿竟在她眼皮子底下做了这么多事!她长着两只眼睛,却是分毫也没看出来!
她被陆愔儿骗了,也被这位奕王殿下骗了。如今她在他们手里,没有任何人能来救她。
想明白这一切,她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对着邹临祈一连磕了好几个头:“求奕王殿下放了奴婢,奴婢真的知错了,以后会躲得远远的,再也不会踏进王府半步。求求奕王殿下,就饶了奴婢这条贱命吧!”
“你倒有脸求饶!”邹临祈想到刚才她掐着陆愔儿脖子的那一幕,极尽克制着才没有动手杀了她。
“来人,”他沉声叫来门外两名守卫,冷冷吩咐:“此人不必再留着。”
两名守卫应声上前,拿了根绳子套在香扇脖子里。
香扇垂死挣扎,手伸向陆愔儿,不甘地求她:“愔儿!愔儿!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邹临祈不想让陆愔儿看见这一幕,挡在她身前把她从地上抱起,带着她离开了地牢。
香扇看着离开的两人,一双眼睛越来越涣散。
最后停滞不动了。
邹临祈把陆愔儿一路抱回访橦院,把她放在卧房床上,寻了药酒过来替她擦药。
她仍有些木讷,一时接受不了刚才所知道的一切。猝然身份暴露,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邹临祈帮她擦了药酒,拧着眉看了一会儿:“疼不疼?”
她被他的声音吓得微微打个激灵,下意识想往后躲。他却把她往怀里揽了揽,低低沉沉地问她:“怎么了?”
她觉得这样躲下去不是办法,咬了咬唇,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你刚才……叫我什么?”
他默了默,说道:“愔儿。”
低下头,在她唇上吻了吻,神色怜惜又温柔,沙哑着嗓音又叫了她一次:“愔儿。”
说完又去吻她,一只手扶住她后脑勺,不让她躲。
刚才她还难过着,现在却被他亲得晕晕乎乎,胸口的窒闷感减轻了些,快要忘记自己想问他的那些话。
许久他才离开,一双漆黑的眼珠看着她:“愔儿。”
像是要把这个名字刻进心里去。
她心里滋味难辨:“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不想让我知道,我若告诉了你,恐会把你吓走。”
他一语戳破她的心思,她确实是想要离开的。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衣裳上的花纹。因为紧张,手指蜷缩起来,在裙角上捏出一个个褶皱。
“你知道我根本不是刘绾溪,而是冒名顶替来的。我在丞相府里做过工,不过是个很卑贱的丫鬟罢了,整日里做些端茶倒水的琐事。”她抬了抬眼睛:“这些你都知道?”
他脸上表情不变,并没有一丝一毫厌恶的情绪出现,眸中甚至还温和了些:“你几岁去的丞相府?”
“九岁。”
他把她的手抓进掌心,略带薄茧的指腹在她手指上一下一下摩挲着:“可曾受过委屈?”
委屈自然是有,曾因为总是在外头游荡,错过了回府的时辰,或者是没有给刘绾溪及时制好润面的香膏,被她拿藤条打过。可所有这些事早就已经过去了,陆愔儿并不想让他知道。
“没有。我从来都知道该怎么趋利避害,保全自己,并没有什么委屈。只是每个月都挣不了多少银子,我又需要钱,要跟着师父学医,常常拿不出钱来。后来我就开始想办法,制了许多有奇效的药丸拿出去卖。倒是卖得很好,能供得起我的拜师费了。”
她说得云淡风轻,可每一个字听在他耳里,却让他无比心疼起来,心口一阵阵发紧。
“王爷,”她问:“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身份的?”
邹临祈沉yin了会儿才道:“姜大夫诊出在你体内有种叫附髓蛊的剧毒。”
“所以王爷把香扇抓了过去,从她嘴里听到了实情?”
“是。”
她眸光动了动:“既然如此,你杀了香扇,为何不杀我?”
“你在说什么傻话!”他明显有些生气:“我就是把自己杀了,也不可能会动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