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枫没有回答,看了看窗外。良久,她才说:“我不去了,你去吧。”
陈亦之没有多说什么,给司机发了个信息,让他在火车站那边等。
好久谢小枫都没有出声,头一直想着窗户,看着窗外的风景从眼前一掠而过,空留火车轰轰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火车站的人,就像浮萍,在水面上漂浮,没有归宿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目的地,到站了,就该消失了。
一路下来,他们都没怎么说话,陈亦之也保持着长久的沉默。心里很郁闷,但是看着谢小枫一副像斗败了的公鸡一样,更难受。她需要静一静。
最好火车晚点,那就不用纠结去不去机场了,最好在火车站遇到意外事件,那就不用在心里挣扎那么久了。谢小枫想着各种各样的理由。再不济,陈亦之突发高烧也行啊。想到这个的时候,谢小枫朝陈亦之看了看,不禁抿了抿嘴。
“你笑什么?”陈亦之半闭的眼睛瞟到了谢小枫的微笑,问道。
谢小枫马上收起笑容,说:“没有笑啊,你看错了。”
陈亦之也没追问,这个时候这个丫头还笑得出来,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放松,总算没刚才那么抑郁的样子了。
火车没有晚点,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陈亦之更是好得不能再好了。于是,谢小枫开始往死里纠结了。
陈亦之看着谢小枫的脸色渐渐变得灰暗,二话没说,拉起她就往那边车子走去,司机小林在那边已经候了很久了。
谢小枫就这样被塞上了车子。
“你干嘛,这是去哪里?”谢小枫挣开陈亦之的手,问道。
“机场。”陈亦之只有两个简单的字,无他。
“我不去!我要回家!”谢小枫的神经再次被触动了,发了疯一样想挣脱开去。车子在高速上飞奔着,四处都是飞奔的车子,沿着各自不同的方向,空留一些轮子的轨迹。
陈亦之没说什么,死死抓住她的手臂,没有松开。谢小枫终究还是没有挣脱,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
“迟早都要面对,你再逃避也不过是这样。”陈亦之冷静地说到,“痛苦的不仅仅是你,还有我,但是,如果他们在一起是幸福的,我们又凭什么去断送他们的未来?这个世界看透了不过就是这样子而已。伤心难过给谁看!谁会管你!”
他的眼里也流淌着悲伤,只是被异常冷静的外表埋藏起来了。谢小枫听着他说了这番话,真个人渐渐变得松软,感觉浑身没有力气,旅途的劳顿多少还是有点影响,如果累了,为何还要苦苦挣扎。
机场的大门朝无数人敞开,或许有一天,谢小枫也会离开这个城市。陈亦之拉着傻呆呆的谢小枫直奔大厅再到候机室。登机的广播一直在响,旅客一个一个地通过了安检,踏上了旅途。
远远地,他们两个人肩并着肩站在人群中,看着唐秋叶与童俊的背影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人群中。他们谁也没有把脚步往前挪,谁也没有歇斯底里,谁也没有喊出声来。就这样,陈亦之的手搭在谢小枫的肩上,轻轻地搂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没有安慰,没有言语,没有眼泪。他们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看着飞机起飞,消失在暮色的天际中。
离别,从来都不是华丽的。转身而去的,永远都是先放手的那一个,徒留下悲伤给另一个。悲伤,也会渐渐被时间与距离抹去,总有人哭,总有人笑到最后。
面对爱情,他们都是失败者。而此时,他们依偎着彼此靠在柱子上,同样仰着脑袋的姿势,或许是,他们并不想落泪,并不想让悲伤写在脸上。此刻,他们看不见彼此的脸,也看不见彼此的过去与未来。
“你说活着的意义到底在哪里?”谢小枫冷不丁地问到。
陈亦之手中的烟,开始散发着淡淡的味道。谢小枫并没有反感,异常平静。原来人寂寞了,想不通事情了,就会拿起手边的烟。不是烟的味道,而是因为习惯,因为烟一直在自己的手边,触手可及,不像某些东西,眼睁睁看着它消失不见却也无能为力。
“恩,不晓得噢。你在乎的,别人不在乎;你不在乎的,别人很在乎。生活啊,可能就是这么折腾,直到老得爬不动了,才会想起停手。”陈亦之说了一段听起来很深沉的话。
谢小枫突然恍然大悟,你在乎的,别人不在乎;你不在乎的,别人很在乎。原来,人一直生活在悖论中。
“说得那么富有哲理,不当哲学家真的是可惜了。恩,那我为什么还在乎那么多呢?好了,从今天起,我要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陈亦之,你呢?”谢小枫长舒了一口气,故作淡定地说。放下来,真的没那么容易。这也是习惯吗?
陈亦之被这丫头的话给逗乐了,觉得傻傻的。“有些人不值得。有些等待没有结果。有些人早已经不属于这里。我也觉得我不去当哲学家是哲学界的一大损失,不过文学界损失更大点。呵呵。”
“呵呵,是我小看了你啊。以为你只知道怎么看财务报表,怎么做人事决定,怎么安排工作,怎么应付客户。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