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冷静地让他先压住媒体,尽量稳住董事会和重大客户的情绪,他会尽快去一趟中国。
程煜走了与俞熹禾相反的路,在进电梯前,他问了句:“能查得出背后的Cao纵者是谁吗?”
负责人深吸了一口气,吐出一句:“查不出来。但是程少,最近与我们公司为敌的只有AK……但是我们没有证据。程少,我之前提醒过您,AK的执行官没有那么简单。”
公司安全网络存在漏洞,大量信息泄露出去,就这次而言,他们势必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远在中国海市的负责人眉头皱得紧紧的。
当初他和几位高层管理人员不止一次地提醒过程煜,即使他在美国产业庞大,就目前而言,也不适合与AK为敌。程煜不常在中国,来海市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那时候他们就提过一句:“lun敦有一个出了名的地头蛇,陈幸曾经和他合作过。在他之前,从来没人能从这个地头蛇手里占到两分利,但陈幸做到了——四六划分,陈幸占六,赢得非常漂亮。而在他入主AK后不久,AK的资金回报率达到有史以来的最高水平。”
多少人无条件地听从他,各大公司的管理层也因他重新洗牌。
这不仅仅是后生可畏,哪怕是今后十数年,估计也无人能出其右。
此次长达两个月的恶意竞争在最开始根本是毫无进展的,却在十一月初的时候出现了变数,程煜先前来不及细想这其中的缘故,直到今天亲眼见到俞熹禾,感受到她冷漠的态度时,他才明白了陈幸的目的。
陈幸这么做,无非是要告诉程煜——他的底线是俞熹禾。
如果他们只是单纯的竞争关系,AK没有受到任何损失的话,或许程煜还能和俞熹禾维持这种淡薄的朋友关系。事情发展到现在,程煜在俞熹禾这里已经没有退路了。
俞熹禾告诉他,她并不是不清楚结局,反而就是因为太明白了,才“孤注一掷”,押上八十万的筹码,以原本可以避开的败局换取对陈幸的告白。
陈幸,亦是。
因为化学试剂泄露引发的火灾事故,当时在场的师生都被叫去录笔录。
等全部都问完时,已经到了夜里。
俞熹禾下楼时,陈幸已经在楼下了。黑色轿车的一半车身隐没在夜色里,原本靠在车边的陈幸见到她后立马朝她抬步走了过来,很自然地伸手揉了一下她的发顶,只字不提自己等了多久,只关心地问道:“累了吗?”
俞熹禾忙了一整天,确实觉得有些疲惫,难得坦诚地点点头,道:“有一点。”
从事故发生之后一直到现在,她几乎没有休息过,从医院回来还要面对各个老师以及警方的询问,身心俱疲。于是她一上车就立马睡着了。她睡着之后陈幸接了一个电话,对方只说了短短的一句,就让他皱起了眉。
他说:“你没有告诉过她,在两年前那场拍卖会上,你买下了什么吗?”
说完,对方便挂断了电话。
车子刚好在红灯前停下,陈幸看了一眼身边睡着了的女生,冷淡的面色稍微缓和。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了她的身上。她睡得有些不安稳,微微动了动,把大半张脸埋在了外套里面。
他小心地将她脸颊一侧的长发拨到耳后,声音极轻:“知道这件事后,你会是什么反应呢?”语气中满是无奈,但更多的是宠溺。
前方仍是红灯,费城突然下起了雨,挡风玻璃上瞬间雾蒙蒙一片。车窗外灯光闪烁,汽车的鸣笛声、行人的交谈声和雨声融合在了一起。
在红灯变绿灯之前,陈幸突然低下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俞熹禾迷迷糊糊地醒来时,是在陈幸的怀里。彼时陈幸已经抱着她进了公寓的卧室,感觉到陈幸正要把她放在床上,她下意识地勾住了他的脖子,头靠在他的颈窝处像猫一样蹭了蹭。
“陈幸……”
陈幸知道她现在半梦半醒,只是下意识地叫了他的名字,但还是认真地回应她:“怎么了?”他的嘴角微扬,语气里满满都是宠溺。
此时夜色正浓,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小夜灯,散发着浅浅的暖光。
俞熹禾的长睫先是颤了几下,然后睁开了眼睛,又很慢地眨了一下。她还没完全清醒,睡眼朦胧。
“你别吵我睡觉……”她松松地抓住他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指。陈幸没有挣开,反而心情愉快地问:“那我陪你睡,好不好?”
俞熹禾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意识慢慢清醒,要松开手时反被他握住,压在床上。
俞熹禾没有往其他的方向想,反而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道:“那你可以讲个睡前故事吗?”
陈幸挑唇道:“就只需要我讲故事?”他难道只有这一个用处?
“嗯……你还可以提出问题,做出假设。”她回道。
将近凌晨一点,陈幸看她的神色越来越清明,担心再这样下去,她恐怕要睡不着了,于是认命地担负起哄她睡觉的职责。
床头柜上放着一本大部头的化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