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闻白道:“此疾乃是心病,当年若无先帝从旁开导王爷也不可能恢复,如今王妃乃是王爷唯一亲近之人,此事只能求助于王妃。”
沈喻也不是不明白此理,须臾无奈笑道:“罢了,到时要是王爷罚你,我便去找王妃让她给你求情。”
诚王府内,江闻白过来时魏濯尚在政事堂中未曾回府。
下人过来通传江闻白来了的时候,林芷也是心头一松,她本还想着是否要找江闻白问一问魏濯的情况,毕竟江闻白才是跟随魏濯时间最久之人,想来对于魏濯的私事定然要更清楚一些,现在江闻白来得倒是正巧。
茶室内,江闻白起身行礼,“属下见过王妃。”
林芷邀江闻白入座,“江老板不必多礼。”
江闻白伸手将一旁Jing致的茶叶罐递给林芷,“刚到的新茶,口味清雅甘甜,想来王妃会喜欢,特意送来给您尝一尝。”
林芷接过茶叶,“多谢记挂。”
江闻白又开口道:“今日贸然登门,实则还有一事想与王妃相商。”
林芷做了个请的手势,“江老板请直言。”
江闻白道:“前两日沈兄在临湖苑偶遇王爷去寻方盛一开药,追问之下方知,王爷近来又犯了梦魇之症,不知王妃可知晓此事?”
林芷没想到江闻白此来竟也是因为此事,更未想到魏濯还私下寻了方盛一去看病,她道:“王爷近来却是睡得不算踏实。”
江闻白忽而起身朝林芷长长一礼,林芷忙起身扶住他:“何故行此大礼?”
江闻白道:“此事是我冒昧,开口之前我先给王妃赔个不是。”
林芷笑道:“王爷视你如兄友,在我这里你便是王爷的家人,莫要多虑有话直言。”
江闻白这才重新坐回椅子上,他道:“早年在先诚王薨逝之时,王爷便犯过此症,此症看似不严重,当年却差点儿危及王爷性命,如今得知王爷又出现了此症状,我与沈兄都颇为担忧。”
林芷皱眉,“曾危及性命?”
江闻白点头,“此乃心病,方盛一也道他的汤药只能稍作缓解,若不能解开心结,此症于王爷便似体内的毒|药,不知何时便会发作,王妃您乃是王爷最亲近之人,也只有您能替王爷寻得这昧解药。”
林芷面色凝重,“我并不知晓王爷心结何在,若不是你今日来寻我,我甚至不知晓王爷去寻过方神医。”
江闻白道:“不瞒王妃,当年在王爷有所好转之后,先帝曾微服到访过我的私宅。”
林芷接口,“为了王爷之事?”
“正是。”此事深埋江闻白心底多年,他为此也疑惑了数年,直至当日魏濯拿着先王妃的遗物来寻他时,他方明白为何当初先帝竟会屈尊降贵亲自来寻他。
江闻白回忆道:“先帝道他虽是第一次见我,但因为王爷视我为至交好友,若我想做官他可以安排我入朝堂,让我安心辅佐王爷。”
“只是我生性散漫,志不在朝野,便婉拒了先帝。”江闻白继续道,“谁料先帝不仅没有降罪于我,反而将一支暗卫交到了我手上,包括这烟雨楼都是我得了先帝授意所建,而先帝只要求我立誓此生追随王爷,不得背叛。”
林芷讶然,或者说此刻惊讶二字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了,片刻,她方问道:“此事王爷可知?”
江闻白面色是不常见的沉静,他摇头道:“这些都是先帝私下授意我之事,他道王爷心思重,免得他多想,让我瞒着王爷莫要惹他思虑,我本就一心追随王爷,且先帝这些举措都是在为王爷铺路,我也就答应了先帝瞒下王爷的要求,所以王爷至今不知。”
江闻白勾了勾嘴角,“王妃可是觉得匪夷所思,不瞒您说,若不是先帝在此之后对烟雨楼并无任何插手之意,我也怀疑这是不是一个设计王爷的圈套。”毕竟当时在江闻白看来先帝对待魏濯这个侄儿的态度怎么都不应该如此亲近。
林芷已从方才的惊讶中恢复,理清江闻白方才所言后又道:“这些与王爷的梦魇之症有何关系?”
江闻白道:“当初先帝曾与我道,王爷幼年丧母,少年丧父,一次次面对最信任的至亲离开,最后只余孤寡一人,这便是王爷突患此症的根源,这也是先帝命我立誓无论以后王爷处于何种位置,都永不得背叛王爷的原因。”
江闻白说得含蓄,但林芷却明白其中之意,魏濯此症的根结想来除了至亲接连的离去,更重要的还有当初先诚王亲自倒给他的那杯加了毒|药的热茶,原本相依为命的亲人转眼成了欲手刃他的仇人,任凭谁都会受到刺激。
须臾,林芷抬起了微垂的目光,她道:“多谢江老板告知往事种种,如今王爷并非孤身一人,纵然他再走进了死胡同,我也会将胡同砸了,领着他一道走出来。”
送走江闻白,林芷又独自在茶室坐了许久,直待魏濯回来,她方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
“怎么想起来喝茶了。”魏濯撩开衣摆在林芷身旁的软垫上坐下。
林芷道:“江老板下午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