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她才低咳一声道:“这事儿……我倒是不曾遇着过,恐还得回去查一查医书,钻研一番,夫人需得等上几日。”
听得此言,妇人感激不已,“那便多谢掌柜的了。”
她走后,春桃走进来,绕过屏风,见姝娘双颊绯红如霞,纳罕地问道:“姝娘姐姐,你脸怎么了?怎这么红,莫不是哪里不舒服?”
“热,热的。”姝娘说罢,以手为扇,敷衍地摇了两下。
热的?
春桃疑惑不已,西窗开着,眼下又快到中秋了,天气分明凉快得紧,怎么会热呢?
回到将军府后,姝娘翻了翻架上的几本医书后,便去了厨房,命家仆去买了些莬丝子、杜仲、山药,用来炖鸡汤。
春桃和风荷在一旁新奇地看着,她们二人谁也不认识草药,只觉得这么些药材放下去,定是道好汤。
风荷问道:“夫人,这里头的药材都是做何用的呀?”
这话姝娘可不敢真的答,毕竟眼前是两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哪能明着告诉她们的。
她只赧红着脸,声若蚊呐道:“都是滋补的药材,如今入了秋,易身子亏虚,是该好好补补的。”
春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炖鸡汤需用小火慢慢熬,一时半会儿还好不了。
姝娘由风荷扶着沿着花园慢慢踱着步,先前种的一些胡瓜,丝瓜,已生得十分茂盛,胡瓜的藤紧密地缠在竹架上,上头已开了好几朵黄灿灿的花儿。
想是再过一阵儿便能有脆爽的胡瓜吃。
拐出了花园,姝娘便见前头的小道上冯长正急匆匆地往侧门的方向赶。
姝娘喊住他,然冯长却在看见姝娘的一刻面色大变。
“这是上哪儿去?”姝娘问。
“府外有些事……”冯长迟疑了一下,“小的急着去办,便不打扰夫人了。”
见他神色有异,像是在刻意隐瞒什么,姝娘对风荷道:“跟上去瞧瞧。”
风荷领命退下,再回来时,略有些踌躇地在姝娘耳畔说了什么。
姝娘心下一颤,垂眸抿了抿唇道:“去看看吧。”
此时的将军府侧门外,恰停了一顶蓝色的轿子,从轿上下来的女子,面对冯长的驱赶,仍是坚定道:“我是刘大人送来伺候将军的,都还未将军一面,如何能走。”
冯长显然已经对此事习以为常了,也不同那女子扯皮争吵,只风轻云淡道:“姑娘不肯自己走,也可,那就按从前的规矩,给您带轿子’请’出去。”
他一抬手,将军府几个身形壮硕的家仆作势便要动手。
那女子半退着步子,正欲叫喊,便见一人被扶着从侧门出来了。
冯长听见动静往后看,霎时惊慌失措起来,“夫,夫人,您怎么来了?”
姝娘扫了一眼眼前的场景,佯作不知地笑着问道:“这是怎么了?”
还不待冯长搪塞过去,便见那女子却抢先一步,边施礼边道:“夫人,奴家是兵部的刘大人送来伺候将军的。”
冯长急着解释道:“夫人莫要误会,她是自己来的,并非将军的意思。”
姝娘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朱唇红艳,媚眼如丝,身姿丰腴婀娜,举手投足间透着掩不住的妖娆。
她忍不住问道:“你既知道这个家中有主母,为何还要来伺候将军?”
姝娘出生乡野,不甚懂那些高门大户家的规矩,也不明白那些女子好端端地为何要上赶着将自己送给男人做玩物,看她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仿佛还以此为荣。
姝娘打量那女子时,其实那女子也在打量她。
早便听说定国将军带了个貌美的女子回来,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分明怀着身孕,然凸起的小腹却一点没影响她的容貌姿态,反让她浑身泛着一股柔和的气息,软若一汪春水,令人移不开眼。
只是看这位将军夫人的模样也就十六七岁,怎就年纪轻轻便成了寡妇。
听见姝娘问的话,那女子觉得有些可笑,她理所当然道:“这男人三妻四妾最是正常,更何况是将军,少不了需要几个女子为他生育子嗣的。”
“可将军并不想要你。”姝娘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
那女子勾唇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都还未见过呢,哪能说得这般笃定。
指不定见了就喜欢了。
送她来的刘大人先前也是往将军府送过人的,可惜被当场退了回去。可前几日,这将军夫人原是寡妇的事儿传了开来,一直想着如何讨好定国将军的刘大人忽得茅塞顿开。
不论是他,还是旁的一些人,原先送去将军府的都是干干净净的姑娘,难怪将军不喜欢。
这将军定是有独特的癖好,就如前阵子刑部侍郎那个被下了大狱的侄子,不就好妇人嘛。指不定将军喜欢的也是□□,毕竟经历过人事的妇人更懂风情。
而她正是因为前些年丧夫,又生得貌美,才被刘大人挑中了送来。
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