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顽见此一颗心就此沉了下去,他也跟着坐起来,边背对方溯寒穿衣服边轻松地说:“溯寒,你没事了呀,太好了!别介意,昨晚你中了毒,情况紧急我只好出此下策,你不会怪师兄吧?男人嘛,互相解决一下也没关系的。”
他久久听不到回答,心里也一点点凉起来,两人沉默地一前一后出了山洞,所幸护法们没有再追来,他们就这么回到了门派。
李顽本以为从此以后他们只能形同陌路,却没想到方溯寒像是食髓知味,时不时总要找他“解决”一下,面对自己的心上人,谁能做柳下惠,也就不知不觉发展成现在的关系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掌,苦笑了一下,他怎么舍得伤他呢,他只希望方溯寒平安健康,得偿所愿,至于自己,只能永远是他的师兄!
想到这,李顽起身,穿上衣服掩盖住自己一身淫靡的痕迹,推开门去,笑着和每一个路过的师弟师妹打招呼。
人前,他还是那个温文尔雅受人敬仰的大师兄。
一连几天,李顽都没有见过方溯寒,每次去找他都是扑了个空,一问才知道是被师父派下山查探魔教的踪迹去了,最近,魔教着实不太安分。
一天,李顽照例在院子练武,门外跑进来自家四师弟和六师妹,李顽停下动作,看见他们手牵着手,脸颊红扑扑的,神情羞涩又坚定,便明白,这是好事将近了。
这对师兄妹是青梅竹马,也是神仙眷侣,经常喂得旁边人满嘴狗粮。
李顽笑眯眯地擦着汗,问道:“师父答应你们的好事了?”四师弟兴奋地说:“师父他老人家同意了,说要在我们门派里举行婚礼呢!”
他二人都是孤儿,自小在门派里长大,早已把这当做他们的家。李顽欣慰地看着他们,心里有种儿子女儿终于长大了的感觉。
师弟师妹们离开后,李顽站在原地思忖了一下,抬脚往后山走。
方溯寒已于昨日回到门派,这会儿正在后山喂鸡。没错,是喂鸡,谁也想不到,在外人眼里高冷的方溯寒养了一群小鸡仔。
李顽知道的时候也很意外,方溯寒居然会有这么可爱的一面,还曾经开玩笑地问等他养的小鸡仔长大了可不可以煮了给他炖汤喝,本就随口一说,没想到方溯寒纠结了一会后同意了。
青草繁茂,流水淙淙,俊逸不凡的男人正在其中喂鸡,明明是很乡土的面面,却因为男人是方溯寒而美得像一幅画。
李顽远远在方溯寒身后看了一会儿,抬脚走向方溯寒:“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在这。”
方溯寒回头,李顽一袭青衣站在身后,轻袍缓带,发丝轻扬,笑容温和,他瞳孔微缩,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
“师兄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李顽本想调笑一句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但想到前几天两人的争吵,还是说:“这次出去顺利吗?”
“还行,找到了魔教的踪迹,我已经告诉师父了,师父觉得魔教近来恐怕会有大动作。”
“这样啊,辛苦你了。”
沉默在两人之间漫延,最后还是李顽先开了口,他笑着说:“四师弟和六师妹要成亲了,能陪我出去买个东西吗,我想送给他们当做新婚礼物。”语气中透露着期盼和小心翼翼。
这就是在求和了。
李顽和方溯寒穿过闹市,沿着石阶拾级而上,便看到了一座寺庙的大门,里面香雾缭绕,来往香客络绎不绝。
李顽跪在古佛面前,双手合十,双目紧闭,他每年都会来这座寺庙,所求永远都只有一个方溯寒。可能是愿望太渺小,佛祖没有听见,也可能是他本来就不属于李顽,命中没有的东西,佛祖也给不了他。
“我不明白,为什么人宁愿信神佛,也不愿信自己,明知不可得,却仍要强求。”身旁传来清冷的声音。
李顽哭笑不得,此种大逆不道的话也只有方溯寒说得出来。
“溯寒,谁都有愿望,谁都会强求,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实现愿望,而是为了解脱自己。”
“我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你现在就很好,这也是我作为师兄所希望的,无所求说明你的愿望都已经实现了。”李顽想到:可不是嘛,事业有成,完美的家庭也不远了。想到这,李顽心里不禁失落,他再一次清楚他们之间绝无可能。
“师兄许了什么愿?”
“愿望嘛,说出来就不灵了。”李顽勉强把自己从低落的情绪中扯出来,故作轻松地说。
下山前,李顽从方丈那求了一对玉佩,说是戴上后便能长长久久,准备把这对玉佩当做新婚礼物。下山是另外一条路,两人穿进了一片桃花林,不过树上并没有桃花,时值六月,桃花早已谢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山寺也不例外。
“可惜,桃花早已谢了。”李顽见此情景叹息了一句。
“明年春天,我陪你来看。”
李顽转过头,看向方溯寒。
方溯寒认真地看着李顽,眼里尽是他看不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