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在跟谁说话?”
歌声停止后,他听到里面传来他熟悉了许多的声音!
“芳香……”他此时才想起,他在激动和慌乱(没来由地,或者说是一直缺少崇拜者造成的)之中竟然从来没有打听过人家对方叫什么名字?出口叫人家芳香,是他临时从脑海里冒出的词语,鬼使神差一样。
接下来的镜头,是让“一棵树”想忘记但又忘记不了的,一辈子也许都会被眼前的震惊定格在他生命里了!
……他真的不知怎么一步步走下那七十二节台阶的,他甚至想不起自己是怀着怎样的一份激动的燕子一样轻盈的步伐踏上那六楼的阶梯的?
花,被他一朵一朵丢在了走向楼下的台阶上,身后传来了那仍然委婉动听的歌声《真的好想你》……
“他绝对没有想到,那个被他魂牵梦绕的姑娘竟然是一个四十岁的瘫痪病人!听我孩子的舅舅说,其实那个女人挺可怜的,她从一生下来就是个残疾人,手和脚虽然都有,却都朝后长着……他父亲曾经想在她生下来那天就将她扔掉了,但她的母亲不忍心而将她留下来了。为着她,他的父亲和母亲离婚了,她被她母亲整整养了四十年……可以说,是她将她母亲的一生的幸福给毁了!”
邵军生在讲这个故事时,声音里充满了对那位头发花白的母亲的惋惜。
“那,她为什么要欺骗‘一棵树’,说她自己只有十九岁呢?”
“因为她第一没有想到我们那位诗人会发神经质去看望她,这二是虽然她的身体是残疾的,但她的生理是正常的,因为我听我孩子的外婆说她每个月的月经是照常来的,这证明她在思想上和灵魂深处也同样渴望得到爱。一个一生一次爱情也没有尝试过的女人,是最容易将自己想象成十八九岁的少女的。再者,她唯一能与外面联系的就是那部电话,用那部电话和外面沟通是她生命中唯一的乐趣,既然是找乐趣,她以为不用告诉对方自己的真实身份和姓名,她也惊喜对方也没有问她这一切。
她虽然全身残疾不能动,但却有一只手是灵活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还有一副非常好的歌喉。说实在的,我听过她唱歌,那声音在寂静的晚上,会让听者都忍不住感慨万分想陪那歌声掉一些感慨的泪水……”
“看来,这个女人也怪可怜的。”
“是的,从人性的角度来分析,她也真是怪可怜的。但她不应该用那样的手法来欺骗人呀?”
“我觉得,在这个问题上,那个‘一棵树’也有责任。谁让他听了人家几句好话就晕头转向的找不着北了?他在去看望人家之前,首先应该对她的情况进一步地了解一下呀?最起码他应该诚恳地在电话里对人家讲他是真情实意,而且他要去她那儿之前,最起码应该让人家知道他将她的话都信以为真了呀?如果是这样,我想那位瘫在床上的女人肯定会对他讲真话的。因为,任何虚伪的东西都会在真情面前低头的。”
说到真情,邵军生也忍不住笑了!他很激动地用手比划告诉瑞雪,说那个“一棵树”也许根本就不懂什么叫真情,也许他真是一个诗痴,他写诗写得真有点儿分不清哪是生活哪是诗歌了?象这样神经质的男人,一直以为才高八斗,哪个女人不爱他那就是她有眼无珠!
邵军生自然不知道“一棵树”曾经荣幸地拥有过佳宁那样优秀的女人。如果他知道了,他肯定会笑话佳宁真的“有眼无珠”!
“他这样的家伙,懂得什么是真情?”
瑞雪的表情愤愤的。邵军生当然不知道她的气愤来自何方?
邵军生走后,瑞雪思附再三还是给佳宁打了电话,并告诉她有重要的事情对她讲。
瑞雪去看望她的生父是在立冬季节的第三天。
那一天,天气突然急剧变化,冷冷的风儿吹得一些来不及穿厚衣服的人浑身打颤,气温一下子降了十几度,而且前几天还郁郁葱葱的树叶儿一下子就像是得了命令一样,纷纷扬扬地离开树干在空中飞舞、yin唱起冬天寒冷的歌声来……
仅仅三天的功夫,老天爷就让一些还做着秋天梦的人们猛醒过来——啊,又一季隆冬来了!
瑞雪手里抱着一些从资料库里提出来的样带匆匆地往编辑机房里走着,初冬的风儿将她雪一样白的毛料厚风衣的裙裾吹得象旗帜一样飘扬,跟在她后面的人觉得那是一种风度和独具匠心的美丽,只是她自己浑然不觉……
在她走进机房的大楼时,突然听到一阵很凌咧的声音响彻在她的附近,而且那声音在楼的过道里回声极大,似一阵阵警报划过长长的走廊……过了一会儿,她才意识到那是一个很熟悉的声音——自己口袋里的传呼机在响!
别看瑞雪现在是个穿着时髦的女子,但她在使用现代化通讯工具方面,却是个落伍者。大家都使用传呼机那会儿,她死活不愿意将个吱吱乱叫的东西(她给的形容词)别在腰间,用她的话说那东西不但使好好的一个人没有了自由,还说那东西一上身就觉得人也变成了一个被呼唤着的工具。
但是,在她误了几次工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