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你真是没有认出我,是吗?”
“难道这还有假吗?我是不会撒谎的,这个你知道。”
“但是,你一上车我却认出你来了。这么早就赶着回家,一定是有什么急事儿了?”
“是的,是家里有点儿急事儿找我?噢,你知道的,是那个美娟阿姨找我。”
“美娟阿姨?那个从小教你读了好多书的美娟阿姨?”
“是她。但说准确点儿不是她教我读了好多书,而是她用一本又一本的书领我进了文学的门槛儿。”
“你的比喻很恰当,不愧是一个优秀的电视节目主持人。噢,她这么早找你什么事儿?病了吗?”
“听口气不象,最起码不是她本人……”
“噢……”
分手时,邵军生迅速地拿出钢笔在一张便笺上刷刷写下了一组号码,并很真诚地对她说,如果有急事儿需要他帮助的话,请打他的传呼。
“很不好意思,我至今都没有置备上手机……”
他的微笑仍旧如过去一样很冷峻,这让瑞雪想起了许多往事儿……
他的字仍旧那般的苍劲有力,而且更加工整如书本上的印刷体。可见其在政府机关做秘书的文字功底的锻炼。
浅寒(二)
……看着邵军生开着那辆红色的出租车消失在了朦胧的晨曦中,瑞雪真想找什么地方大哭一场。十年前,她与他认识时,彼此都那么年轻和单纯,都那么将爱情看得无比神圣和高贵,为了那神圣和高贵的爱情,她与辛丑离了婚,成了一个独身的女人。十年的独身生活走过来,她经历了许多人生酸甜苦辣自不必多说。十年间,她已经从一个幼稚的姑娘渐渐成熟成一个能抵御一切来自于男人的诱惑的刚强女人,但在内心深处却比谁都明白,今生今世,再也不会有那种铭心刻骨的爱和恋了,真的再也不会有了!
现在想来,拥有那样的单纯也是一种幸福。
……回过头往那条成就了她童年和少女时代的小街上走着进,却发现美娟阿姨早就等待在了街口,降红色的晨光洒在了她的脸上和头发上,远远望去,她已经如往昔的故事那般的苍老,苍老的有点儿让瑞雪不敢相信眼前的真实。
“瑞雪,你回来了?”
美娟阿姨的声音在黎明中幽幽地传来,很有一种穿透岁月的力量……
幼年的记忆中,美娟阿姨有两样东西让她神往,一样是她长长的黑发,那长长的黑黑油亮的头发扎起的两条粗粗的辫子真让瑞雪羡慕,也让瑞雪做过许多自己也长了那样长长黑黑油亮的头发的美梦;二样是她手里那永远层出不穷的书籍,那些花样翻新的书籍是她童年生活里永远的向往和永远也解不完的谜底,更是她少女的日子里梦一样美丽的期待……那些书中的故事多么诱人呀,瑞雪曾经那么痴心于梦想一会儿自己是《白雪公主》中的白雪公主,一会儿自己又是《小红帽》故事中的那个戴着小红帽提着装满食物的小篮子去看望外婆的小姑娘……在那美丽的梦想中,作为瑞雪式的白雪公主,是不会让那个恶王后任何歹心得惩的,她会用智慧和灵敏将对方打败;在她的小红帽故事中,作为瑞雪式的小红帽,是一个与恶狼勇敢搏斗的小英雄……
……记忆中,那些书籍一页一页的在她和面前如雪花儿一样飞扬着,似一个一个的美妙的童话,幸福的缠绕着她的身体和思想,她甚至于能嗅到那些书的馨香,一阵阵地袭来!
俗话说,人与人之间到了关键时刻才能看出真情来。
刘佳宁一接到瑞雪的电话就急了,她说瑞雪你先别哭,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也不要拿它当回事儿,我马上就到,你等着!
她一放下电话就急急地朝车库跑去,甚至碰到了迎面走来的雷台长都没有顾得上套近乎而只是象征性地打了个招呼。
一路上,她的手机响了三次,她连对方是谁都没有听清楚就对着人这家说我没有时间,我现在开着车正要去处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她不知道,其中有一个电话是她那个情人“一棵树”打来的!
她的心思都在瑞雪身上,而且说实在的她的车技也真得不怎么样,也只有上了路她才知道,这用钱买回来的驾驶证的确是差点儿事儿……她此时的一切的Jing力都在对付路面情况,根本就没有想到这大上午十一点钟的,她的那个情人会打电话来!是呀,深秋的上午十一点,那朗朗的太阳当空照耀着整个城市的一切,在这样的明媚的画图中,不该有那种盛开在黑夜里的爱情四处漫延。
走向瑞雪宿舍的楼梯时,刘佳宁觉得自己的心脏在咚咚狂跳了几下,她于是加快了上楼梯的脚步!
“瑞雪,我来了!”
她一边敲门一边大声地喊着。
刘佳宁当然没有预测到,就因为她没有及时地接听那个“一棵树”的电话,或者说是她在电话中对他的态度(没有听出是他的声音来),她的爱情(“一棵树”认为这爱情仅仅是属于佳宁)将会出现危机。
也许,“一棵树”已经习惯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