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却拉着万氏嫫的手,引二人来到屋后,牵出两匹马。其中一匹漆黑如炭,其毛如缎,连四蹄都如染了黑墨,万氏嫫认得此马是滇中名马“乌云马”。
“好马赠佳人,请吧。”瘦男人说着一把将万氏嫫抱上马,一扬马鞭,乌云马跃出丈余。苏二紧跟其后而来。片刻,二人连人带马隐入林中。
万氏嫫一夜未归,早有兵丁报与普艾古诺知道。普艾古诺知道这位中原女人的脾气,恐有闪失,忙自带兵丁500人入山寻找。这时,一篷头污面的女子骑着一匹乌云马,带着一个年轻男子迎面而来。仔细一看,不是普夫人又是谁人?
普艾古诺下马,一把将女人抱过来。普艾古诺看到,万氏嫫的脸上被树枝划得一道又一道的血痕,外面的衣服几乎成了布条,脚踝胀得如发糕一般。普艾古诺心疼得几乎落泪。女人没有哭,却笑了起来。将昨夜的事说了遍。普艾古诺惊诧不已。说:“那胖的是者龙云无疑,其父者源死后,他便袭父职掌临安府玉弄山,并领安南长官司,瘦的当是其弟者龙山。因者龙云禀暗弱,不能任贤用能,者氏力量已大不如前。者龙山很嫉恨哥哥的统治。你们得释,必然是惧怕咱们普家人。”
万氏嫫说:“我们并没有露出来历,只说是猎户人家而已。”
普艾古诺笑说:“者龙山何许人也。他来参加过咱们的婚礼。必然是一眼认出了你。”
立即,那鹰一样的双眼、恐怖的笑声,又一一浮现于万氏嫫的脑际。
按照计划,普艾古诺亲自带着一箱子黄金赶到玉弄山,拜访土司者龙云。临出发时,万氏嫫坚持要跟来。她的理由是:上次者家救了她,她还没谢人家呢。这是理之中的事,普艾古诺佩服讲义气的人。他点点头,默许了她。
万氏嫫表现出一种少有的兴奋和热,普艾古诺也是一样,他对这次拜访非常重视。虽然者家兵大不如以前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者家尚有一个野心勃勃的者龙山。在滇南,者龙山从小以打架闻名,他打的架要超出常人的两倍多。他所有的欢乐、愤怒、希望似乎都表现在他的打架中,连当地那些最大、最壮的人都望尘莫及。这些东西在他优越的身体条件下,与他整个人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他有着出色的脑袋和邪恶、顽强的意志。
年轻人望见他,总会远远地躲开。因为他的挑衅也是很有名的。普艾古诺亲眼目睹过他与红河头人的一次打斗。那是在一次斗牛会上,红河头人赤脚站在地上,双手将一头牛举过头顶。这本来是一个表演项目,没有隐含任何不可告人的含义。但坐在观众席上的者龙山却大感脸面受损,十分懊恼。“蹭蹭”几步窜到斗牛场上。“混蛋!”者龙山说:“你的力气大是不是?谁让你举牛来着?”
红河头人哭笑不得地说:“者二爷,我举牛没碍你什么吧。我们红河人的事用不着你管。”
者龙山说:“你举牛就算了,还一个劲儿往牛身上运气,这算什么?”
红河头人说:“我哪是运气?那是累得我喘粗气。”
者龙山一副无赖的嘴脸,说:“我不管,你举牛,我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