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扭的性子不会一夕之间改变,况也不知是否因着这晚的问未能讨到半句承诺的缘故,这日之后,裴和渊也并未立马便对关瑶多么和颜悦色,甚至还常被关瑶拿醉酒表慕之事取笑,而弄得气急败坏。
关瑶时常得意于魅力无极,裴和渊则懊恼自己定力松散,因而屡屡被她捉住大肆调笑,甚至嚣张到像要骑去他脖子上撒野。
二人之间小夫妻般的打闹有,被逗得发气爱搭不理也有。偶尔关瑶小闹脾气,裴和渊也会拉下脸来哄,或是一边嘴上要强一边手上服侍。
初时,他们像偷情的男女,后来裴和渊再不顾忌,哪怕关瑶不肯搬去东宫,他也会正大光明宿在她这处。来了心情亦会纵着她捉弄使唤,促狭心起同样拿话怼得她娇恼,再施施然离去,待回东宫理完政事回来哄。
哄的方式许多种,而将将开荤的人至爱的一种,便是身体力行了。
比如眼下,裴和渊前头还为了赔罪而屈尊降贵地捧着一双玉足描涂丹蔻,说不到几句又将人推倒胡来一番。
仍是雪晴天,乱琼碎玉在日阳下如素尘一般缓慢乱舞。
烧着地龙的寝殿内,关瑶正窝在裴和渊怀中,把玩着他的手。
男人的掌心干燥温暖,手指修长劲直。因着Cao琴习武的缘故,有些地方还生着薄薄的茧。
被那鬓发戳得颈窝子发痒,裴和渊便伸出闲手替她抚顺了些。中途想起些什么,他眉目微动,凑近问了句:“方才唤孤什么?”
“我哪有说话?”关瑶漫不经心地答着,又拿自己的手和他的对比了下,果然差得有些大。
正想伸回时,关瑶的手被大掌包住。
“你明明有唤孤,好几声。”尚在温存之中,刚自浪尖而下的男人眸光润泽乌黑,嗓音也低得让人耳廓发酥。
关瑶起了坏心,攀着郎君的脖子拉起长音唤道:“太——子——殿——下!”
“不是这句。”裴和渊笃定道。
关瑶颇为无赖:“就是这句。”
裴和渊捏了捏眉尖:“给孤生个孩子罢。”
“不生。”说起这个关瑶便是心梗。很难不想起这人换了另幅脸面后,便一心想要除掉自己腹中胎儿的事。
默默在心里发着闷气,关瑶问他:“殿下喜欢孩子?”
裴和渊想了想:“不算讨厌。”敏锐地察觉怀中人心情不甚开朗,他复又沉yin道:“若是你生的孩子,孤会喜欢。”
才怪,你会想方设法给我堕.|胎。
关瑶如此腹诽着,仍是摇头拒绝了。
“孤是为了你好。”裴和渊开始循循善诱:“太医说了,待你生过孩子,那痛症……便可解了。”
待她生了孩子,再是不想要名分,为了孩子也得听他的安排。
关瑶蒙了下:“什么痛症?”
察觉到有手搭上自己小腹,关瑶凶巴巴地拍掉:“节制些,别乱摸!”
“多心了,孤并无旁的想法,”说着澄清的话,裴和渊的眸中却压着一抹轻佻:“忘了你上回来月事痛成何等模样了?孤给你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也是为了你好。”
关瑶这才反应过来,惊讶地问:“还有这种说法?”
裴和渊面不改色地点头:“不是想生龙凤胎么?孤问过二姐了,裴氏近祖曾有过双胎的先例。你若怀上孤的孩子,倒还真有可能生出一对龙凤胎来。”
提起裴絮春,关瑶便想起某些事来。她试探着问裴和渊:“近来……罗夫人可有寻殿下?”
“孤还想问你。自打你入宫后,你同二姐可比孤还要亲密些。”裴和渊气定神闲地答,话中似有若无的醋意,也不知是放在哪个字上头。
关瑶失语片刻。
裴絮春确实和她意外投缘,倘若抛去那些她参与或没参与的过往来说,她也乐意和那样的女子相交为友。可事实是,若依着这个世界的原轨走,那么不知在哪一个明天,裴絮春便会连同常太后一道对付他们。
而在此之前,关瑶也不是没有试图提醒裴和渊,可先前这厮本就疑她是细作,加上他又是个极敏锐的人,怕是她提多几回更像挑拨离间或是教唆,反会一不小心令他的疑心加深。
再说二人有了亲密接触之后,又更是经常拌嘴,或说不到几句又被他压着为所欲为。
裴和渊此人,若是不板着脸故作高深的时候,便似那云中仙人摔进麦芽糖堆,学了一身黏人的本领。仿似那春天里的猫儿成了Jing怪,能整宿都在发|.情。
静了会儿后,关瑶捡起滚到榻上前的话头问:“殿下给常九娘子指了婚,不怕太后发作么?”
裴和渊淡道:“是父皇指的,与孤无关。”
“陛下指的?”关瑶登时瞠大了眸。
因为过于震惊,她的身子都下意识地抬起了些,全然不察自己这姿势拱起了什么,引得裴和渊俯眼去看。
窗外的雪钻进被中,却不是寒酥,而如玉鸾。
态势凌历的喉结轻轻滑动,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