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谙?”一个极慈软又充满爱意地声音在唤着她的名字。
苏谙轻轻蠕动了一下身体,手被人紧紧握着,好久违温热的感觉,不同于靠近火地灼热,不同于光地炽热,不同于热水地炙热,那是一种能触人心地温暖。
她缓缓睁开眼睛,白墙如瓷,她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窗外夜色渐晚,亮起的白炽灯在玻璃上有了影子。
她想坐起来,杨圣兰立马给她将枕头垫在后背。
“妈,”苏谙声音低哑,“你怎么来了?”
杨圣兰垂眸兀自笑了笑,她说:“你生病了当然得来看看。”
苏谙看了一眼隔壁床,发现是空的,并未过多的去疑惑,又转眼看了看四周。
“一个人……来的吗?”苏谙顿了一下。
她想问爸有没有来。
杨圣兰依旧对着她笑,好像在她面前,没有过多的情绪,见到她时,脸上就只有笑容。
“你爸在外面。”杨圣兰低声说。
苏谙往门口望了一眼,发现并没有看到他人,或许在走廊地某一个椅子坐着吧。
苏谙很少会一直盯着杨圣兰看,她的头发虽然被染过,但发根新生出来的颜色已经花白一大半,脸上也已松弛,脸上地皱纹都让人不忍心数下去。
原来时间真的会带来什么东西,也会带走很多东西。
她的手还被握着,她几乎很少会主动跟父母提要求,可这次,她想做回一次孩子,再撒一次娇,“妈,我饿了,想吃东西。”
小的时候,看着隔壁家吃饭了,苏谙搀得直咽口水,也不会吵嚷着肚子饿,有什么事也只会往肚子咽,从不会主动说出来,就连他们主动问了,她也不会很爽快地说出来。
杨圣兰吃惊地看她,表情没持续多久,她就又转变到了满面笑容,“好,我让你爸去买。”
苏谙后来出院在家休息了好多天,家里还有个读书人苏宁雨,苏谙就让他们回去了。从大学毕业到现在,好像还没这么轻松地休息过。
炎热地夏季,她顶着烈日,撑着伞,一个人在江边吹着燥风,直到一通电话她才回过神来。
是徐向初的电话。
“苏谙,你在哪儿呢?”电话里的声音隐隐透着一股喜悦,刻意被压着。
苏谙手突然滑了一下,伞倾向了一边,一束光穿过,晃得她紧皱着眉。
“怎么了,我在外面。”苏谙定了定心神。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苏谙狐疑地看了看,还在通话中。
“你病好了,还去晒太阳,补钙呢,都快三十的人了,还想长高呢。”徐向初劈头骂下来。李易柏在一旁慌张地安抚让她舒舒气,别动怒。
苏谙在她开口第一个字的时候就急切地拿来手机,耳朵仿佛如针在比刺。
“我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苏谙心虚地开始扯谎,实则说完才跨出第一步。
徐向初冷静下来,语气平缓地说:“不用回去了,直接来我家吧。”
苏谙惊恐地“啊”了一声,不敢说话。
“听见没有?”徐向初又问了一遍。
苏谙也不敢拒绝,这人情绪说来就来,要是拖拖拉拉的,还真不好收场。
“知道了。”
反正也没要回去的打算,苏谙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往她家去。
李易柏来开门,苏谙在门口换鞋,发现徐向初像一个被供着地祖宗一样。
苏谙走向客厅,不由得感叹道:“你这生活过得也太滋润了。”
徐向初傲娇地嘴角上扬,动作轻缓地从沙发上起来,走到苏谙面前,她说:“我怀孕了。”
霎那间,苏谙想上前紧紧拥抱一下她,却突然想到她肚子还有个小东西,所以又止住了动作,双手在半空中晃悠着落下。
“还没到那么娇贵。”徐向初主动摊开手,上前拥抱了她一下。
见她这么幸福地样子,苏谙喜极而泣。
再次回到公司是苏谙去办理离职手续,办公室的气氛依旧是隐藏平静后的海浪,老板在办公室,隔着外面是不是发出的一阵大笑,又因及时压住,并没引来过多的关注。
“周城东……怎么没在?”苏谙仔细看了办公室地每个角落,他的办公桌本没有多少东西,如今着重去看一眼,还真的干干净净了。
戴子琪轻飘飘一句:“他辞职了。”
“在你住院两天后,他就辞了。”赵司瑜接着说道。
苏谙地视线还未从他的办公桌离开,淡淡地“哦”了一声。
这次,他倒比她先离开了。
苏谙往收纳盒里装自己的东西,赵司瑜在她旁边沉默了半晌。
“好了别看了,送你了。”苏谙将自己桌上的仙人球送给了她。
赵司瑜棱了她一眼,嗤一声,:“我像是明目张胆觊觎它的人吗?”她一边说着一边将仙人球往她桌子上放,还寻找着最佳角度,“你别说,还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