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有一棵很大的黄角树,枝繁叶茂,年岁已长,它的枝丫向外不断扩展,立在Cao场地最边角,根部周围修葺了一个极为广阔地水泥圆台,一到夏天,上体育课地同学们都会躲在树荫下乘凉,它成了庇荫所,也成了很多人的记忆。
夏季农务繁忙,苏谙的外婆总是在这个时候会来帮衬一下母亲,苏谙很少会跟着去,外婆也不让她跟着去,苏谙从小身体弱,长得又白,外婆谎称说,晒黑了容易生病。
小时候的快乐很简单,简单到即便是一个人也能开心一整天。苏谙很喜欢在公路边捡石子,将它们磨得圆溜,然后约几个小伙伴,分成几队,游戏名称就叫“捡子”,一把散开,在不碰到你抓起石子目标周围的石子,就算成功,最后谁的石子多就赢。
苏谙的母亲每隔几天就会去镇上采购一些家用,很早出门,赶在太阳不是很烈的时候回来。
十点半左右她就背着背篓晃晃悠悠地回来了,那时候苏谙正坐在一棵树下的石头上,磨着她的小石子。
“苏谙,你不热啊,怎么还跑到这儿来了。”杨圣兰隔着老远就看到了她,尖着嗓子说。
苏谙闻言一惊,手上动作顿住,转头望向那边,阳光穿过树叶缝隙落下星星斑点,她虚着眼睛,拍了拍手,忙不迭地站起来,颤颤悠悠地喊了一句“妈”。
“走,回去了。”杨圣兰见她兜着一堆石子,泥沙弄得满身都是,满是嫌弃地说,“捡这玩意干什么,还得兜回家呢。”说完她嘴角向下拉,身体微微后仰,一副不可思议地眼神望着她。
苏谙拢了拢兜里的东西,理直气壮地说道:“大家都有,我也想要有。”
课间休息,不过十分钟而已,下课铃一响,很多女生提了一个塑料袋,里面装了一大包石子,于是三五成群,围着那个拿石子的女生找一个空地,一起玩耍。
苏谙性格内向,不喜欢说话,也不主动交流,但她并不想一个人,所以她会跟着一群人,意图加入游戏。
大多她的角色都会被人忽略,很多时候,人家的队伍已经明确,若是有运气,差了一个人,苏谙就可以补位。
所以苏谙固执地捡小石子,就是希望有一天课间,她提着一袋石子,身边围了三五同学,推搡着她,催促着“快走快走”。
杨圣兰露出无法理解这种孩童游戏惊讶表情,见她如此固执也就没再说什么。
回到家后,杨圣兰找了一块儿废布料,给她缝了一个布袋。
“呐,用这个装,你那个塑料袋用不了几时。”杨圣兰说着在她面前晃了晃布袋,语气不缓不慢。
苏谙见状,咧嘴一笑,颠颠地回屋给石子换了一个包装。她拿着布袋一甩一甩走出来,甚是满意,“谢谢妈妈。”
杨圣兰笑,见她那兴奋劲,眉眼间多了很多自豪感,拿个塑料袋算什么,这样明显上了一个档次嘛。一边笑着,一边哼着小曲儿,到厨房准备午饭去了。
烈阳愈发狠了,挂在天空的正中间,红得像咸蛋黄,让人身处在宛若一个大蒸笼里一样。
外婆脚踩着泥泞回家了,她走过的每一步,仿佛都留下了一个带着泥土地脚印。
“谙谙,外婆回来啦,”她放下农具,对着一边津津乐道玩耍地苏谙说,“去,给外婆端杯凉水。”
苏谙站起身,不舍地暂停乐趣,露出极不情愿地表情,淡淡“哦”一句。
杨圣兰已经做好了饭,此时她正在摆桌。
见状她补上一句,“记得放糖啊。”
苏谙本已经端着凉水走了,被这突然窜出来的话又不得放下,拿出糖罐,加了几勺。
“外婆喝水。”苏谙的声音软糯,带着一丝甜。
外婆咕咚咕咚一饮而尽,还不忘表扬一番,“乖乖乖,苏谙最乖了。”
小孩子对待大人的夸奖是极其享受的,端了一杯水,得来这么一句夸赞也值了。
“外婆还要不要再来一杯?”苏谙喜笑颜开,拿着杯子乖巧地等着回答。
“马上要吃饭了,外婆喝太多水等会儿吃不下了。”从屋里传来杨圣兰的声音。
外婆哈哈大笑,手放在苏谙的肩膀上,不想让她失望于主动地积极性,语气像是在安慰,他说:“饭后谙谙再给外婆倒上一杯,好不好?”
“好。”苏谙弯着眼睛,露出小虎牙。
饭桌上,苏谙大口地扒拉着碗里的饭,桌上有她最喜欢吃的辣椒炒rou,在老家,桌上有荤腥,仿佛就成了孩子眼里发亮地食物。
杨圣兰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心事,她撇了一眼认真吃饭的苏谙,试探地问道:“苏谙,这次期末考,你觉得考得怎么样?”
小孩子是最不喜欢被人问起成绩的,闻言她扒饭的速度慢下来,愣了片刻,眼神游离,而后缓缓开口,“不知道。”
“估计一下,题难不难?你有没有遇到不会做的?每道题都做了吗?”杨圣兰放下碗筷,严肃地看着她。
“我都做了,还检查了两遍。”苏谙嘟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