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希尧身子不好,脑子一流。养了一支连白逸都不知道的情报探子,连南诏的消息都能给他传回来。白云生迷惑,有这样的探子在手,当初怎么会寻不到他消息。
说来也是凑巧,虽然他时常在大理寺出没,但人们都羞于提起他名字,总用‘那位’、‘寺正’等等替代本来的名字。在奴隶营时就更难找了,没画像又没姓名,要不是花瑟瑟那日无心之语,还真是隐没于人群中,不知相见之日。
“终日打雁,总被雁啄。瑟瑟……她怎么样?”再喊出这两个字,竟有恍如隔世之感,他想问又不敢问,是不是已经和杜元甫发展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白希尧怎会不知兄长所想,早为他查个清清楚楚。“花大夫没与他一处。”
一句话点燃希望,白云生希冀看他,伸长耳朵听他说:“她一直在三皇子府上待着,似乎要救治三皇子妃。”
“那就好。”提着的心,总算放下点。瑟瑟以病人为先,只要不在一处,总能免了掉落杜元甫甜言蜜语的危险。
白希尧打趣的看他,不期然呛了口冷风,猛咳起来。咳嗽声似要把心都呕出来才作罢,白云生皱起眉头,“等面圣后,我就去把人请回来。”
“大兄,别忙。”脸上因剧烈咳嗽升起的红晕未退,一手捂胸口,一手拦着他,顺好了气道:“圣人要立储,这时候召回,我恐有深意。”
圣人年四十,已有六子,成年的儿子有三个,中宫无子。论年长,当是德妃所出二皇子;论声望,当是三皇子;论帝宠,当是五皇子。
大家都是庶子,真说起来,都有一争之力。已有几家得了立储的消息,在悄悄安排起来。白家忠君,其余不顾,但也得看着大势。毕竟,白逸是边关大将,也是各方争取的对象。
“圣人这是不等中宫有子?”
“目前看来是这样,这位……”白希尧指指皇宫的方向,“论说年纪也不大,圣人四十,她还不到三十。除非是圣人不愿意有个杜家的血脉?”
若真是这样,只能说杜家没成为圣人心中合格的外戚。
有了这些消息,白云生面圣时有底多了。
至少,圣人要他去趟南诏带回花瑟瑟时,没表现的太过吃惊。看来,为老国王续命一事,已经让花大夫入了多方势力的眼。
交代完事情,圣人没轻易让人离开,问了句:“你母亲是先可汗的女儿?”
白云生面色不变,恭敬的行大礼,说道:“母亲在世时,曾说先可汗生了她,也丢了她。骨rou至亲,就此作罢。”
倒是个烈性的,圣人再问:“白卿在奴隶营中受苦了,苛待你的人都是大庆人吧。”
白云生仰起头,无惧的看向帝王,说道:“为奴者,有大庆人,也不乏胡人和南诏人,臣年幼,哪个都想来出出气。”
“你心中可有怨恨?”龙目微眯,直视人心。
“回皇上,欺辱臣之人,都死在臣剑下。我生在大庆,长在大庆,母亲亦受大庆人的恩惠。臣心中,无半分怨恨。”
说话的始终,他的眼光没有偏开半分。圣人凝视片刻,收回了目光。他暂时可以放心了。接着交代剩下的任务:“去南诏,协助杜卿,力保公主坐上后位再带人回来。”
如果白云生刚才的回答不让他满意,这后半句就会换个人了来做。圣人御下,总有各种法子。
“臣遵旨。”
回府一说,白希尧十分高兴。嘴上说不急,整理物件的动作,还是泄露了他的心情。
“兄长,我想与你同去。你且先行,我带着希婳一路慢慢过去。”他是清闲散人一个,去哪里自然没人管。
“南诏局势动荡,不妥。”白云生思量片刻,出口拒绝。
“兄长放心,我能保护好自己。”白希尧肯定道,他身边随从护卫一大堆,扮作富商,一路游山玩水岂不美哉。
白云生向来不擅长劝人,见他主意已定,反复叮嘱务必小心,也就随他去了。这个弟弟,常年困在建安,出去看看也好。
“希婳可还带上?”他追问一句。
“带上吧,放在府上,我不放心。”
对于一手养大的白希婳,白希尧已经生出养女儿的心态。他的父亲旁的不说,每回来一趟,总能睡出个孩子,百发百中的准头,叫多少人羡慕。
除了白希婳,府上还有一个三爷和二小姐,正是现在负责内宅事物的小妾所出,只有白希婳,没了娘亲,被他带在身边。
白云生也随他意,只是交代若南诏有情况,他二人必须立刻回大庆,白希尧自然无有不应。
皇命紧急,白云生第二日就出发南下。
第三日,白希尧也带着庶妹白希婳,坐着马车带足了护卫,浩浩荡荡的南下。
路途过半,南诏老国王驾崩,全国上下哀悼三日,一月内禁止婚丧嫁娶,禁止唱戏宴饮。
花瑟瑟看着每日守灵回来,晃的站不住的三皇子妃,心疼的不行。这一月攒的底子,几天就霍霍光了。要想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