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如靖和公主,问出这样的问题,意味着内心的堤坝出现裂缝。紧盯着杜元甫,不放过一丝神色的变化。
“我是男子,再想你也进不得深宫探望。她医术好,或许能有机会知你近况。”杜元甫不回不避,颇为心疼的继续说道:“她说你曾滑胎伤了身子,可伤的厉害?”
刻意的停顿,听起来就像强忍的哽咽。“我知她对我有意,只能好言相劝。我心匪石,不移不转。”
先说明带上花瑟瑟是为了她,再用滑胎转移视线,最后深情表白。摸清刘纯儿心思的杜元甫一拿一个准,连招下来,对方满脑子想的是如何解释怀孕之事,准备的质问早已抛到脑后。
“杜郎,你听我解释。初入南诏,皇宫上下对我敌意不少,只有……只有委身于他,才能过的好些。你会不会嫌弃我?”
小心翼翼的唯恐从杜元甫脸上看到半分鄙夷,还好,她的杜郎只有怜惜,没有其他。
他捧着刘纯儿的脸,含情脉脉:“纯儿,我只怪自己能力不够,要你深入虎xue遭受这些。你可会怪我……”
刘纯儿哪里还会怪他,叹他二人为国为家付出了多少。闭上眼睛埋在杜元甫的颈窝中,刘纯儿下定决心要用‘殒天’,太子要怪就下辈子再找她还吧。
卿卿我我告一段落,所剩时间不多,杜元甫问及宫中情况,又将国王还有半月生命的消息告诉她。“四皇子打草惊蛇,太子定有防备,我瞧他胜算不大。若是他去东宫联系你,应下便是,但切莫动作。”
四皇子突然去‘侍疾’,正是杜元甫传递的消息。太子即位名正言顺,要想搅浑南诏的水,杜元甫选择从四皇子下手。就算没成,也能闹出一番乱子。
就是没想到,这么个蠢货,干事毛躁,得点消息就着急嚷嚷开,被太子反将一军。先机已失,想上位只能逼宫。就凭借他那点兵,机会渺茫。
“我这儿还有办法。”刘纯儿附耳将‘殒天’说了,顺道交代这药出自花瑟瑟之手,淑妃若是知道被自家闺女卖了,该是何心情。
杜元甫沉yin不语,看来哄回花瑟瑟变得十分必要。她医术Jing良,太子有不妥,定会被三皇子找去医治。她会不会治,能不能治好都是未知,只有让人死心塌地的信任自己,才能万无一失。
“杜郎,等还朝,你可会娶我?”
刘纯儿问的忐忑,失了身子、怀过孩子、子嗣艰难,一条条都让她的骄傲节节败退,她急需一份希冀,牢不可破的希冀。
“我发誓。”杜元甫对天起誓,话却没说完,用满眼的肯定逃避正面回答。发誓,发的什么誓?天知地知他知。
被迷惑的刘纯儿,顺着话意默认是发誓娶她,随即问出心中疑惑。“当了驸马,就不能再参政,你可会有遗憾?”
“纯儿,征服南诏已是万世之功,我怎还会有遗憾。每日陪你赏花看景,岂不是人生乐事。”
至此,刘纯儿彻底心安,再无后顾之忧。
一双璧人在满室馨香中相拥,日光透过窗棂洒在裙摆所绣的海棠花上,映照出举案齐眉的美好将来,刘纯儿闭上眼,看见大红花嫁到广阳殿前接她的时刻。
*
北境大雪纷飞,双方默契休战。能冻掉手指头的日子,想打也没得打,人受得了马也受不了。
银装素裹的世界里,兵士们难得放松心神,在营帐中吃酒闲聊,畅想战后返乡,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美好生活。酒过三巡正酣时,营帐被掀开,寒风裹着鹅毛大雪吹散酒气,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娘的,进了赶紧关上,想冻死老子。”
上头上脸的汉子们摔杯怒喝,被旁边人扯了扯袖子,“扯俺干啥!”醉目迷糊,挥开同伴。
白云生剑柄一挑,将说话之人挑个大马趴。落地声把他身上的雪花震下来不少,掉在所趴之人身上,化作雪水冻个彻底。
“呀呀呀~凉!凉!凉!”那人蹦起来直喊凉,怼到白云生面前刚想指着鼻子骂,看清对象后缩成鹌鹑站到旁边,不敢吭气。
“哨兵何在!”白云生没理他,低沉问道。
压抑的气氛中,有人上前一步,举起手。
“脱离岗哨,军棍二十。军中饮酒,军棍三十。再犯者,立斩不怠。”巡视北境的几场战役,让他名声鹊起,没有敢挑衅他的权威,默默领罚。
出营帐后,韦一枪凑到前面问道:“将军,为何饮酒的罚的更狠?”
这么冷的日子,不喝点酒,兵士们难熬。因此将军们多睁只眼闭只眼,极少罚这么狠。
“岗哨者,有责任在身,略加惩戒就能在意,饮酒之风必须遏制!北境草原,今年水草不丰,巡境你我遭遇多少次突袭,要么饿死,要么战死,换成你,想等死还是捞一把再死?”
脚步不停,白云生边说边扎进大雪中,挨个检查布防,同时下令全军时刻戒备,营中一时间哀声载道,连白逸都有所耳闻,召他来解释。他又将水草不丰,蛮夷恐孤注一掷想法说了一遍。
白逸之所以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