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给了她生的信念。
好好活着对抑郁症患者而言总是很艰难,但他们其实比常人更渴盼那根救命稻草。
假如飘蓬能有皈依,他们将是最忠诚的信徒。
……
隔着1.5米厚的超强度密闭防爆墙,墙外的准备工作高效迅速。
都是Cao练过上百遍的,连山下的救护车和公安消防人员都随时待命,上百人的心被高高悬起,全部目光聚焦在墙后的炮弹坑内。
没有动静,没有下一步求援信号,救护人员屏住呼吸,期盼好消息的降临。
无论墙外怎样揣测,墙内的生死只在一瞬。
季司原和另一名防化兵同步进行挖掘工作,他这一边先行运出了最后一枚毒弹。
在最终排查过后,季司原拉紧绳子沿陡坡缓步回到地面。
正往洗消池走时,他绝佳的听力极快捕捉到毒气弹冒烟的细微响动——
在他的左前方,那名防化兵正小心翼翼捧出一枚弹体严重锈蚀的毒气弹。
季司原立刻做出反应,捞起最近的一件浸水的工作服,一个箭步冲过去,左膝弯曲,重重磕于地面。
毒弹坑内的防化兵也已默契领会,竭尽所能将毒气弹举高。
季司原俯身包起毒气弹,直接跑向消防池。
其他几名队友全都训练有素,见他动作后就立刻扑倒,按下警铃。
站在消防池旁的一名日本专家,还来不及反应,已被季司原护住,卧倒在地。
一秒、两秒、三秒……
死神的引信被熄灭,毒气在池中溶解,季司原确认安全后,拍了拍身下人的肩,起身将他拉起。
日本专家做足礼数,一起身就是九十度鞠躬。
季司原不在意地摆摆手,直到毒弹坑内确认不再有一枚日本遗留化学武器后,才与战友互相碰拳,通过洗消区,回到墙外的世界。
……
见所有人平安从三号作业场内走出,等候在外的救援人员抑制不住激动,拼命大喊:“危险解除了!危险解除了——”
最艰难的等候已然结束,大家开始翘首以盼英雄们脱下防护服露出真容。
罗绪扛着摄像机对准出口处,即便内心激动,但双手依然稳健。
所有的等待,在这一刻都是值得的。
他紧盯镜头,突然发现罩在镜头前的塑料袋上不再有碍眼的雨滴。
“咦?”罗绪胳膊肘碰了碰董晋,“怎么回事?雨停了吗?”
董晋也后知后觉,仰头望向头顶。
原本乌云压城,此时已被阳光驱逐,雨水收势,只有偶尔几滴淅沥水珠。如今的天空,蔚蓝如洗,干净没有杂色。
“怕是要出彩虹喽!”
董晋笑眯眯地欣赏美景,眩目阳光刺激了泪腺,他条件反射闭上眼,再睁眼周围人已是一片欢呼喝彩。
“季司原——”
走在最前面的防化兵,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扭头冲身后喊季司原的名字。
军人嗓门本就嘹亮,他这样声嘶力竭地用力一吼,那架势,跟生离死别依依不舍的爱人有得一拼。
他竖起大拇指晃了晃,还嫌不够,又换成飞吻,恨不得掏心掏肺地对季司原表白一番。
董晋听到季司原的名字,笑着摇摇头,看来这个男人又创下奇迹了。
他这才意识到,周如叶并不在围观的人群之中,她去哪了?
可惜工作不允许董晋再去关心她的去向,那名打头阵的防化兵已经走了出来,他连忙倾身与之握手,开始询问刚才在防爆墙内发生的惊心瞬间。
虽然没有产生大规模爆炸,但医护人员还需谨慎地询问每名军人的身体状况。
吸入少量毒气也可能造成身体功能的衰竭,第一时间挖掘出锈蚀毒气弹的防化兵,暂时来不及与战友们共同庆功,而是跟随医护人员进行全面检查。
邱绵雨坐在电脑前,登记着几名防化兵的体检数据,直到所有人都确认没有问题,这场“战斗”才算真正意义上的大获全胜。
她隔着窗望去,季司原从体检室离开后就陆续有人上前搭话,都被他三言两语打发了。
他一个人立在榆树下,抱着臂环视人群,剑眉紧锁,显然是没找到心里惦着的那个人。
邱绵雨摘下口罩走出办公室,也缩在榆树荫下,指指他的左膝:“你不冰敷一下吗?淤青还挺严重的。”
季司原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不碍事。”
邱绵雨扬起头,目光近乎贪婪地在他脸庞上流转。
刚闯过生死劫,他的Jing力明显透支。眼皮惫懒地低垂,根根分明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长长的Yin影,薄唇微抿,倦得一句废话也不愿多说。
但如此神态反而透出一股慵懒的美感,真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厌。
哎——
邱绵雨心里还是不可抑地酸涩,她见季司原抬腿要走,急忙叫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