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
周如叶愣住,这个字听着太陌生。
她和父母不曾谈“爱”,她和季司原之间也从没说过一句“我爱你”。
“他是让我活下去的意义。”她认真地说。
又是出乎意料的答案,现代社会,轻易牵涉生死的爱情反而不那么可信,但董晋相信周如叶。
他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递给周如叶,“你看看吧,我缺一个助理,职责要求合同里都有,你同意的话就签字,明天带你去签保密协议,还需要你提供一些身份证明。”
“你要去?”周如叶蹙眉。
“是啊,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去。”董晋无所谓地耸耸肩。
“可你妈妈不是……”周如叶愧疚地捏着合同纸,她本意绝不是要麻烦任何人。
“她已经出院了,没什么大事儿。我要是不去,台里可没有人轻易敢用一个毫不知根知底的人当助理。”董晋松了安全带,打算下车吃饭。“哦对了,你有保险吗?台里不负责给你买保险,你没有的话赶紧买一个。”
“……谢谢你。”周如叶说。
董晋开了车门,转头道:“还吃晚饭吗?体检也是必须要做的哦,身体素质不合格直接就会被拒的。”
周如叶笑了:“吃!我请客。”
***
时间紧迫,周如叶只有一周的时间准备。
这件事她只告诉了饶雄志,真有什么万一,也算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从怀沁素食馆出来后,周如叶转而去了银行取钱。
饶雄志得知她的决定,皱眉思索了很久,最后只告诉她:“多带点现钱,以备不时之需。”
周如叶不知道他究竟指什么,荒山野岭的哪里有用得着钱的地方?饶雄志不肯多说,但她无条件信任他的话,取了一万现金,怕不够,又多取了一万。
工作室的事务移交给了两名下属打理,因为前段时间她的状态奇差,所以手头也没接剧本,倒是不用愁截稿日期。
三月二十日,周如叶背着行李,同董晋以及另一名负责摄像的罗绪一起,启程去往吉林。
从机场到目的地要坐十多个小时的大巴,接着还要换乘当地村民的三轮车,等他们抵达山脚下,已经晚上十一点多。
董晋环顾四周,破败的瓦砾砖房,勉强可称之为村落。他摁亮手机,信号格直接降为了E网。
“先在这里暂住一晚吧,明天我们上山。”
周如叶点点头,她带的行李不重,但罗绪扛着摄像机走了一天,这时候已经筋疲力竭。
“这儿…应该不会有旅馆吧?”她望着前面零散的房屋,迟疑地说。
董晋摇头,瞥到周如叶娇美的侧脸时突然一怔,又回想起刚刚一路上吸引的目光,有些忧心地皱了皱眉。
他出外景时向来都是群臭男人跟着,这会儿才想起来,周如叶可是个女孩儿啊。
“如叶,如果你不介意,今晚最好和我们在一个房间,我们好保证你的安全。”他严肃地说。
“啊?哦好的。”周如叶也是后知后觉,她从没到过这些地方,这会儿被董晋提醒,也开始有些慌神。
她翻出鸭舌帽戴在头上,又取下手链,拿餐巾纸包好掖进双肩包最里层。
道旁堆满了垃圾,苍蝇的嗡嗡声使人头皮发麻。走过唯一有路灯的岔口,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向着前方亮灯的村落走去。
陌生人的逼近,立刻引起村子里看门的土狗狂吠,几家黑了灯的屋子相继亮起灯,周如叶赶紧压下帽檐,低着头走在董晋身后。
“这谁啊?”一个披着外套的男人从屋里走出,他嗓门奇大,扯着方言,尾音恨不得在空旷的街道间响彻几个来回。
董晋估计他是村子里管事的,礼貌地上前递根烟,说明了来意。
他自称与周如叶是夫妻,和另外一个朋友本来想去旁边的山上取景,租车司机送错了地方,他们无处可以落脚,想在这里借宿一晚,明早就走。
男人打量他们一番,又大着嗓门吼了一声,对屋有个人匆匆跑过来。
“顺儿,让他们住你屋呗?反正你妈刚死腾了个地儿。”
周如叶打了个颤栗,总觉得这男人说话有些古怪。她脚下虚软,不敢抬头多看,听董晋客套几句后,那个“顺儿”就领着他们往屋里走。
“等等。”男人又叫住他们。
“大哥,还有啥事儿吗?”董晋问。
“你们仨住几间屋啊?”
“一间就行,我们凑合一晚,没事儿。”
男人点燃了董晋刚递过去的烟,深吸一口:“那按人头算吧,他屋刚装修的,住一晚,你们仨,给这数吧。”
他弯起食指,比了个9。
“Cao!”罗绪在一旁小声咒骂。
“九…九百?”董晋语调怪异地拐了个弯,硬生生压下他的惊讶。
那人点头。
董晋偏过头看左右都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