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遮,这位是......”
赵幕遮被魄月叫的骨头都酥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上一句话。
那侍卫又要冲着魄月发作起来,被裴瑄厉声止住,“既是云梵山的人,就不必拘礼了。”
赵幕遮好不容易回过神,忙解释道,“王爷,她并不是我派中人。”
裴瑄笑意加深,“想来应是迟早的事,早一天晚一天而已。”
赵幕遮不懂这其中弯绕,还想解释,却被他打断。
“本来还想与你同乘,没想到你有,”裴瑄扫了一眼魄月,笑道,“你有要事在身,本王就不强人所难了。”只见他放下帘子,唤起车夫继续赶路。
赵幕遮也不迟疑,伶俐的让开路,拱手道,“恭送王爷!”
长长的队列,踏着露水扬长而去。
魄月看他毕恭毕敬的,哪有半点跟自己相处时的无礼,故而一边感叹他如今学有所成,一边止不住的愤愤不平。
怎么着,就戏弄自己师父来劲呗。
此时,长街恢复熙攘,位高权重的人离开后,市井气息复又跳脱出来,各色人等穿行不止,路边小摊也开始做生意。
魄月要重新跟赵幕遮算总账了。
他扑到赵幕遮背上,双手搭上他的肩膀,理直气壮道,“你背我。”
赵幕遮蹲下身去,揽起他的腿,往身上掂了掂。
“那人是谁,你怎么对他那么恭敬。”
“一个管着很多凡人的凡人。”
“我还不知道他是个凡人,我问的是他的身份。”
“怎么,姑娘倾心于他?”
魄月从背后勒紧他的脖颈,“你说是不说。”
“不说,你勒死我吧。”
还跟自己耍混,这赖皮样跟谁学的,难道是跟我?
魄月气结,不知拿他怎么办好。
亦或是,嫌我太凶了?
魄月换了语气,温温柔柔的给他擦了擦汗,“公子流了好多汗,奴家心疼的很,要不你放我下来吧。”
话语间,魄月与他左脸贴着右脸,热气全呼到耳边,撩的他心痒难耐。
“你老实呆着,莫要再讲话!”
再这样下去,他腿都要站不稳了。
魄月心想,呵,果然吃软不吃硬,终于被我拿捏住软肋了。
于是他故技重施,与赵幕遮腻腻歪歪了一路。
还别说,真被他问出点东西。
原来,人间奉行神鬼命运轮回之说,百姓出门前都要提前卜卦,以辟吉凶。
方才来时他便注意到,这地界五里一道馆,十里一寺庙,达官显贵家中专设祠堂礼拜,寻常人家没钱置办那么大排场,直接在门前摆起了蛇仙,黄仙一类的牌位,竟是百无禁忌。
“皇帝叫裴玉,那云梵山的玉掌门岂不是犯了皇室忌讳,怎的还如此深受重用?”
“门派协助朝廷教化百姓,为皇帝省去不少力气。”
魄月不以为然,名为教化,实则只是另一种管制罢了。
一路走来,遇见流民无数,数九寒天,有的饿得只剩一把骨头,有的已然冻死路边。
这地方人人求神拜佛,路却越走越歪,不曾想,竟是统治者出了问题。
若是徒弟再待下去,会不会也受到牵连?
魄月捏了一把汗,看来是时候唤他回去了。
不知不觉间,二人已走到云梵山脚下。
魄月看到云梵山的玉石牌匾,忽才想到,自己怎么跟赵幕遮走到这儿来了,难不成真要跟他回去吗。
这可使不得,忙不迭的从他背上跳下来,紧张的理了理衣服。
赵幕遮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现在想起自己是个姑娘了?”
魄月恼怒得瞪他,气不打一处来,只可惜他这副故作凶狠的样子,在赵幕遮眼里也是娇气十足,可人儿一个。
他刚想开口调侃,被远处一个声音喊住,“师兄,你回来啦!”
来人从百丈高的石阶上跑下来,兴高采烈地站定在他面前,“师兄,听说你已将那孩子找到,我爹特派我来迎接你!”
魄月上下打量,这人与徒弟年纪相仿,眉宇间一股浩然正气,身形矫健,比徒弟还要硬朗几分。
他叫赵幕遮.......师兄。
师兄?
难不成,赵幕遮背着自己,又拜别人为师了?
奇耻大辱!
混账东西!
前一句埋怨自己,后一句骂赵幕遮。
许是魄月的气焰已经多得漾出来了,一旁的玉琼楼也注意到他。
他觉察出这女子气息有异,定非凡人,可他平日里见得最多的就是妖啊,Jing啊,怪啊什么的,于是直接将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划为妖物。
他眼神骤然狠厉,提剑要刺,“什么妖异,竟敢缠着我师兄,还不快滚!”
魄月冷笑,我徒弟对我不敬也就算了,你个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