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此事做得确实不对,难道说,你一向都是这样对待自己恩公的吗?”
“我从未奢求过阁下的帮助,不过,还是要说一声谢谢,毕竟是你帮我解了围。”洛子川轻松地说道。
“是吗?”透过外层的那张假脸,少年看到他勾唇一笑。
不管是在军营里,还是在外面,能看到将军笑一次都是很难的。不曾想,竟然轻而易举地给冲一个毫不相干的少年笑了!
“阁下很缺钱吧,”他掏出钱袋子在手里掂了掂,“不愧阁下的‘谢谢’二字,干脆好人做到底,喏。”
“你这……”洛子川自认为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十分顽强地抵抗住金钱的诱惑,牢牢地把手背在身后。
“阁下真是聪慧。不瞒阁下,在下虽看不见你的真容,但方才瞧阁下舞剑之时,骨骼清晰、动作灵动。我听说过一个神话,据说,舞剑绝佳之人必是长着一副美人骨,我自幼从未见过剑术如阁下一般高超之人,这好不容易一见,真想瞧一瞧这‘美人骨’究竟长什么样。”
“做你的美梦去!”洛子川毫不客气地怼回去,“想看我?没门!死断袖!”洛子川把老神医曾经用来骂自己的话全部转移到眼前这位少年上。
“我家公子才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你想多了。我家公子从来不说假话,夸你骨骼清奇,那便是真的表扬你。只是看看上半身的骨头而已,收起你些龌龊的小心思,还有,你还能得到那么多钱呢,岂不是赚大发了?”
“去你的吧!”洛子川撂下这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公子,这也太过分了吧。想想我们在军营里,从来不会有人这样子对你说话。他孤身一人,如此不懂礼数,应该教训教训他才对! ”
想不到,终日喜怒无常的公子竟然没有发脾气。他的眼睛有些直直地望着远方,墨黑色的眸子里似乎有了一束光,在快速地闪动着。
“他,真的好像他,可是我,对不起他。”
时候尚早。天时还未至正午。洛子川孤身一人在大街小巷中穿梭,想与十人汇合,可又没到约定时间,只好就近坐在地上 。”
“我去他娘的。”洛子川不屑地哼出一口气,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说话如此露骨之人。
春风缓缓刮过他的面颊,吹得洛子川清醒了些,他大脑极速转动着,思来想去,那两个人绝对不是善茬。
他为何执意要自己露后背?他的后背,可是有两道疤——一道是同林岁言比武时,后腰被他用鞭子撩到;另一道是替他挡刀时,自己被装死的朝廷士兵刺的。
那个长着桃花眸子的少年……
不知为何,洛子川竟把这个少年与林岁言联系在了一起。
洛子川深呼吸,喃喃自语道:“他早就走了,做了五皇子的直系下属,怎么会闲来无事到这远离战乱的地方逛游?是五皇子身边能人太多了吗?况且,那张脸虽然好看一些,不过在人群里,绝对不是最亮眼的一个。他不是他。”
林岁言其人,确确实实生得是一副好皮囊,眉眼搭配,属实是上帝创作的佳品,那张面孔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驾驭他的任何性格。就算戴上面具,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贵气与傲慢,绝非旁人能够轻易临摹而来的。
洛子川闭上眼睛,倏然觉得有些心酸与苦涩。
“你为什么就那么毫无挂念地走了呢?”洛子川真的很想跋山涉水问问林岁言为什么。
五皇子是一个多么心机势力之人,林岁言岂会不知?可是为什么就犯了这种错误,跑去给那位野心勃勃的皇子做下属!
正午的太阳愈发浓烈,洛子川抬手遮了遮,却是无济于事。
他微微侧头,开始细细打量自己所在的这个地方来。
方才走的急,只是凭着本能瞎胡乱走的,如今回过神来,不免有些烦躁。
洛子川乱瞟的瞳孔一缩,猛然聚集在不远处的一家店铺牌匾上。
——铁器铺
洛子川心下一喜,心道:“得来全不费工夫,就算没挣到钱,也总有许多种方法把铁器弄到手。”
洛子川脚尖蹬地,轻快地走到铁器铺跟前。
走近才发现,那家店铺里并没有远望的那么气派。屋子里空落落的,洛子川愣是连一把武器的影子都没找到。
他按了按手心,蹙起了眉头。
“老板?”洛子川呼唤着。
店铺里的东西都被搬空了,乍一看十分的可怜。洛子川的声音在空旷的店铺里荡来荡去,愣是荡出了不折不扣的回音效果。
不一会儿,从里面一个屋子里走出来一个老头。
洛子川余光一瞥,发现老者的手上有层厚厚的老茧,手掌处还有几道显眼的疤。想必,是打铁铸剑时的损伤。
“啊呦,你是来买剑的吧?没了,都卖光了!”老者说道。
洛子川一怔,内心“咯噔”一声,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没……没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