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焉青应道。随即,那只踩在洛子川身上的脚加大力气,洛子川感觉后背一阵剧痛,不由得攥紧了手指。
焉青“啧”了一声,看到洛子川狼狈不堪的模样,笑意更甚:“洛子川啊,我找你可真是不容易,为了找你,我可是把你师兄师妹都搬出来了。”
洛子川的心狠狠地顿了一下。
在洛子川目光所及之处,出现了两双鞋子。他手指蜷起,指甲扎进手掌掌心里,拼命仰头,想看清来人的面容。
“哥!究竟怎么回事啊?子川师兄,还有他……”
焉青放轻了声音:“这还得多亏了洛公子吧,合作愉快。”
洛子川的心凉了半截。
他突破重重心里障碍,与洛毅的目光隔空对视。却不了洛毅根本不曾躲闪,没有半分心虚的表现。他也那般看着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那双眸子里充满了厌恶与愤恨。
“为什么?”洛子川想问。
话一出口,却又问不出来了。他忍受着疼痛,更多的,是来自他内心中的无比痛楚。
是的,他行动地晚了一些,他筹谋地多了一些,他担心地细了一些。可是洛子川不曾知道的是,自打云川谷灭门的时候,洛毅就已经开始和焉青有所筹谋了。
朝廷的人把他拖了起来。雨地shi滑,飞溅的雨滴砸在地面上,溅起一地水花。
洛子川扭过头去,感觉脊背骨头几乎要断掉,他看到了三个人:一脸得意的焉青,神情Yin郁的洛毅,还有……不知所措的洛韫。
“罢了。”洛子川忽然想道,“没什么的了。”此刻,他竟然出奇的平静,甚至有心情瞎想在朝廷的牢狱中该如何是好。
只是在监狱里吃些苦头而已,师父师娘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如果能因为而使他们逃离苦境,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天黑下来,同为一时的迷踪林也下起了雨。常年盘踞在迷踪林上空的浓稠云雾终于消得差不多了,周遭豁然亮出一片漆黑的夜空。
“沈懿是个等不及的性子,今夜有极大的可能性会冒险行动。”
天空犹如破开了一道口子,大片的雨水毫不留情地打在地面上。一个身着黑衣的少年举着一把黑伞,面具罩住了半边脸颊,整个人犹如蒙上了一层轻纱。
少年指节纤细,手掌紧紧握住伞柄。隐藏在面具下的瞳子却墨黑发亮,仿佛一匹恶狼。
林岁言的耳朵刮起一阵小风,他掏出长鞭,左手举伞,右手执鞭。黑色的长鞭轻声在地面上拖拉,与雨声融为一体,倒是没发觉出有什么不对。
少年右手将鞭子甩了出去,一条玄色长鞭宛如一条有毒的蛇,在雨夜中吐着信子,行踪不定地在迷踪林里游走。
来人武功高强,比那长鞭的速度还要快上一些。长鞭一阵震颤,林岁言的手几不可察地跟着抖了一下,继而重新甩鞭,长鞭挥舞,在密林中咋咋呼呼地穿梭。
林岁言嘴角倏然仰起,长鞭收拢,上面沾着一星半点的血腥气。他背着手,不屑地冲林子冷笑一声:“何必呢?沈懿啊。”
长鞭再次甩出,却被沈懿轻松躲开,他嘴角勾起,戏谑地说道:“鞭奕君——”
林岁言脚尖点地,荡着大树飞了出去。长鞭在他手中犹如一只被驯服的猎犬,尽职且尽力地发挥它的作用。
林岁言将雨伞往身侧倾斜了一些,也许是无暇顾及了。雨水找到了可乘之机,顺着林岁言的发梢淌出水珠来。墨黑色的长发有了雨水的滋润,反而将林岁言其人衬得更活色生香起来。
伞被撂在一边,黑色的伞面触地,溅起一片水花。林岁言趁机蹬着伞柄,以其作轴,长鞭很快在周遭画出了一个圈。
少年身形鬼魅,飘忽不定,纵使没了大雾的遮掩,旁人也难以分辨出他的踪迹。沈懿脚步一顿,在腰间抽出一把匕首。
“鞭奕君,早知是我了吧。”沈懿忽然说道。
“自然。”林岁言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如你同你的主人那般愚钝。”
出奇的沈懿只是笑了笑,声音在林子里回响,格外凄凉。
“是嘛,那鞭奕君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的好,可千万不要因为听信了旁人一时的言语,而不顾整个迷踪林之大局啊。”
鞭子凌厉地抽中沈懿腿肚子,痛得他一抽,继而继续说道:“据说鞭奕君‘大义灭亲’,哎,真是实属另在下敬佩。可是既然鞭奕君都知晓我是内jian了,那洛子川岂不是白死了?”
长鞭在沈懿的脖子上缠了两道,沈懿伸手去抓那鞭子,却被腾空而来的林岁言绞住了手。雨水在迷踪林肆无忌惮地倾泻着,把两个人浇成了实打实的“落汤鸡”。
“你的主子,那个‘五’,到底是谁。”林岁言一只手同鞭子打了个节,勒成麻花状套在沈懿脖子之上。
沈懿一时间脸色赤红,被勒得呼吸不畅。面对林岁言那张面孔,他用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鞭奕君,你,咳,你想知道吗?”
“少他娘的跟老子卖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