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观相差太大, 她完全无法接受秦夜天的视人命如草芥。
“侯、侯爷。”
攥着元嘉胳膊的手微微发颤,可饶是如此,珊瑚依旧挡在她前面,“一切都是——”
“侯爷,你怎么才来?”
元嘉打断珊瑚的话把珊瑚拽到身后,笑眯眯把话圆过去,“你若再不来,我就要跟别人走了,让你这辈子都找不到我。”
珊瑚素来聪明,听她这般说还有什么不懂?
珊瑚微不可查叹了一口气,向秦夜天见过礼后默默退下。
秋夜的风格外喧嚣。
秦夜天走到元嘉面前,微凉指腹挑起她下巴,“公主想跟谁走?”
“斐文彦?”
“还是林景深?”
面带浅笑的脸说起这两个名字,眼中笑意便愈深,仿佛心情极好一般,只是吐出来的字,却是低沉的,不辨喜怒的,仿佛极力压抑着什么。
元嘉知道,那是怒火。
被背叛,被抛弃的怒火。
哪怕她一而再再而三拒绝他,敷衍应付着他的喜欢,他依旧将她视为他的所有物。
她不能抛弃他,不能离开他,更不能背叛他,否则便是对他不忠。
纵然不喜欢他,她也得待在他面前,强颜欢笑也好,虚心假意也罢,他不在乎。
他在乎的只是他自己的感受。
什么两相情愿,什么互相喜欢,对他来讲都是虚无缥缈的事情,他太了解他自己,他知道自己的人品让人很难喜欢,既如此,那他喜欢就好了。
她喜不喜欢他,与他无关。
反正她都在他身边了,做着恋人该做的事,做着夫妻该做的事,喜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呢?
心和人,他总要得到一个。
这就是疯批,不可理喻。
“谁来找我我就跟谁走。”
元嘉半真半假道:“谁能给我我想要的,我就跟谁走。”
挑起她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她的脸被迫抬得更高,男人凤目轻眯,疯狂又邪气,“本侯给的难道不是公主想要的?”
元嘉:“......”
自信点,把难道去掉。
“不是。”
元嘉答得很干脆,“侯爷从未将我看作一个完整的人,在侯爷心里,我就是一个漂亮的玩物,一只活该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儿。”
“我不该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喜好,我应该喜欢侯爷所喜欢的,整日围着侯爷打转,这才是一个金丝雀儿该有的修养。”
“但是侯爷,我是一个人——”
“本侯何时说过要你喜欢本侯所喜欢的?”
秦夜天突然出声打断她的话,“你要去阙城看花灯,本侯绕道千里带你去阙城,你喜欢喝酒,本侯便送你一年春,你喜欢自由,本侯便撤了你身边所有卫士。”
“元嘉公主,本侯待你何时差了?!”
元嘉默了默。
在这些事情上,秦夜天的确无可指摘。
“是你一次次挑战本侯的底线,而今又想从本侯身边逃脱。”
“斐文彦?”
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低沉,每一句话都仿佛在刀尖上跳舞,谁也不知道说话之人何时会暴走,“呵,漏洞百出的计谋也能护得住你?”
“至于林景深,更不需说,他若能护得住你,你便不会做了和亲公主——”
“那侯爷呢?”
她知道这俩人不比秦夜天靠谱到哪去,都是世家子弟,一旦触及自己的利益,俩人跑得比谁都快,可她就是受不了秦夜天这种高高在上的Yin阳怪气,“侯爷护得住我,护得住我我依旧是和亲公主。”
“林景深至少会送万两黄金求侯爷善待我,斐文彦哪怕计输一筹也会想方设法将我劫走,而侯爷的护得住我,是要我嫁给库罗国王让库罗国王掉以轻心,借此覆灭库罗再图北狄。”
“若论但当责任,高高在上的侯爷哪里及得上自己瞧不起的林景深与斐文彦?”
这句话似乎踩到了秦夜天的痛脚,他眸光骤冷,声音也陡然低哑,“本侯何时说过以公主换取库罗国王的信任?”
“区区库罗王也配公主为饵?”
爹的死疯子。
元嘉心里骂了句国骂,正准备口吐芬芳突然发现这种套路太熟悉,以至于熟悉得让她瞬间便想起自己看过的强取豪夺文里的全员BE的套路——一个打死不问,一个打死不说,误会堆误会,最后生死两茫茫。
元嘉:“......”
就他爹的无语。
抬眉瞧了瞧面前在疯批路上一去不回头的狗男人,她暴躁的心没由来平复下来。
平心而论,对于咸鱼来讲,如果能有一个安稳生活,谁愿意死命折腾呢?
逍遥一天是一天不好吗?
相应的,如果她与秦夜天没必要闹到鱼死网破才能解决问题,那她干嘛要以卵击石去激怒秦夜天